王妡看着萧珉,眸子黯沉,还是笔直端坐的模样,面上毫无表情,周身的气势却微妙的一变,令人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萧珉微愣,像是也惊诧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握紧成拳,却在王妡的注视下凌厉了眉眼,厉声道:“王妡,你是孤的妻子。”
王妡定定瞧了他约莫一炷香时间,忽然嗤地一笑:“萧珉,若非我是你妻子,你早就被废了。”
萧珉大怒,王妡却是转过头,后脑勺仿佛写着“不想和废物说话”,萧珉满腔怒火亟欲发泄,偏这时门外守着的內侍通报刘典内求见,乔大监前来送官家赏赐。
乔保保一来东宫就来拜见了太子,萧珉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老皇帝给他的太子妃“赏”了《女诫》,深感受辱,黑着脸打发了乔保保。
然而现在嘛,乔保保送来《女诫》,气不过的萧珉说王妡:“你合该多读读《女诫》,明白为人妻者该如何侍奉夫君。”说罢,不给王妡反击的余地,叫进乔保保和刘玉等人。
乔保保几番辗转,终于见到了王妡,立刻拿腔拿调说:“太子妃贵人事忙,要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王妡无谓与阉竖多做口舌之辩,冷冷淡淡睇了乔保保一眼,香草懂其意,对乔保保说:“乔大监这是想先叙旧吗?可我家娘娘与您也没有旧,要不您先与太子殿下叙旧?”
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乔保保刚才在刘玉那儿连吃几个瘪,现在又被王香草给怼了,不爽道:“太子妃可真是会调.教人,身边人一个个都伶牙俐齿的。”
“好说。”王妡道:“乔大监若也想有这么一副伶牙俐齿,不妨跟在我身边当几个月的差。”
乔保保:“……”
乔保保胀红了脸,想发怒又不敢。
“噗……”萧珉没忍住笑出来,发下王妡在看自己,立刻咽下笑意,恢复成严肃正经的模样。
乔保保今天连失几次先机,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就觉得很邪门儿。
难不成太子妃克我?
屡战屡败,他就只能借题发挥,接着替官家“赏赐”《女诫》,自由发挥,引了些狗屁不通的经,说了一通训斥的话,反正他是替官家训诫人,不管他说得多难听,对方也只能听着不能反驳,否则就是大不敬。
王妡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乔保保极尽刻薄之能事的“训诫”,她周围的人,无论是萧珉还是香草刘玉,皆是满脸怒容,只有她神色平静,接过那本本该是普普通通、现在被赋予了侮辱意义的《女诫》。
她接过了,随手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扔,叫刘玉送乔保保。
“太子妃,这可是御赐之物,岂可随手乱扔。”乔保保囔道。
王妡说:“乔大监若是心念东宫,我明日就禀了父皇,言明你心之所系,让你留在东宫当差。好歹也是太子少保。”
乔保保一哽,不爽但是走得飞快,活似慢了一步就真的会被王妡扣押在东宫一样。
他说不出心里具体的感觉,就觉得与这位太子妃对上很邪门儿,她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
乔保保离开,转头往小几上的《女诫》看去,心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