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慧早上挨完罚便去了她的母亲四夫人哪里,只是四夫人却在会客,便吩咐她,让她把这些花儿送来这里。
沈宜慧道:母亲本是要亲自送过来的,但是见我同五嫂亲近,便让我送过来了。
又看了眼这款宽阔阔的石榴院道:五哥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的,大家也不敢打扰他,往年谁也不敢往他这儿送这些,只是今年不同往日,相必五哥这次是不会拒绝了。
宁泽这几日被老夫人拉着立规矩,还不曾拜会过各房夫人,除了每日晨昏定省时能见上四夫人一面,私下里还不曾见过。
其实现下时辰并不晚,距离天黑尚早,她想了想坐到镜前,边拢发边道:我还不曾去拜会过四婶,不如七妹妹带我去见见四婶?
沈宜慧很是开心,一路蹦蹦跳跳的领着宁泽去向南面四房所在,四夫人崔氏住的地方叫毓秀院,格局和猗竹院很像,都是北面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堂屋,两边辅以次间。
院中摆放着满满一院子的花儿,有些是独枝,有些是摘下来放入花瓶中制成了样式不一的插花。
院中有个唇红齿白,眼神亮闪闪的男娃娃用着大人的语调故作深沉的说:你们家好是好,就是我这次来的不巧,这么多花儿可是苦煞我了。
说着话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似乎是因为满园飘荡的花粉而引起的。
四夫人身边的丫头莺歌见他胖乎乎粉装玉琢的,又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儿,越发觉得他可爱,浸湿了帕子轻轻搭在他口鼻上说:怪奴婢不好,早不知道小少爷受不得花粉。
男娃娃又说:哪里就能怪姐姐了,我第一次来,姐姐怎么能早知道?
宁泽的脚步因为这个声音顿住,却已经来不及,她心里都没来得及感叹什么,那个男娃娃已经看到了她,圆亮的眼睛瞬间睁大,不一会弥漫上水汽,伸着两只手跑过来,十分委屈的抱住她的小腿,连声叫着三姐姐,三姐姐
别的话却也再无一句,已是泣不成声。
这娃娃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幼弟宁溱。
这时屋中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当先的穿着蓝色对襟长褙子面相一团和气的是四夫人崔氏,而后面那位穿着柳绿色绣紫薇花长褙子,面貌娇柔的美妇人正是宁泽的继母刘氏。
她后面又转出来一个温婉可人,时时刻刻像只受惊的小鹿,怯生生的姑娘,是她的妹妹宁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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