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他就驾崩了。”
“……”
冷月觉得,她这会儿就是掐死他,他那长眠于黄花菜底下的太爷爷也不会保佑他的。
景翊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描述有何不妥,还坦然地追补了一句,“对,就是好着好着一下子吐了口血,什么事都没来得及议就驾崩了。”
冷月到底记得自己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过不多会儿冷嫣就会如约出现在大门口接她回太子府,冷月勉强先把这一笔记在心里,耐着性子问道,“然后就传太医了?”
景翊点头,“来了好几个……有一个说是中毒身亡,但剩下的几个全说他是瞎扯淡,明明是回光返照,照完了自然就御龙宾天了,然后他们就统一了说法,说是病亡了……”景翊轻描淡写地说着,浅浅苦笑,“不过改口也没用,指甲嘴唇都是发乌的,连那俩四书五经都没背完的小皇子都知道这是中毒了,还能瞒得了谁啊……”
睁着眼说瞎话是天家人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冷月倒是不奇怪这么一件明摆着的事儿能被这伙人瞒这么久,但有一样冷月是想不明白的。
“毒是不是就在先皇喝的那杯茶里?”
这个推测是最顺利成章的,冷月能一下子想到这里,景翊丝毫没觉得诧异,但还是用一种“你真棒”的眼神看着冷月,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光怀疑你们,不怀疑那个奉茶的人?”
景翊扬起嘴角,抬手戳了戳自己的鼻尖,有点无可奈何地道,“我就是那个奉茶的人啊……”
冷月狠狠一愣,“你奉茶?”
“不然呢?”景翊苦着一张脸,用一种认命的语调轻描淡写地道,“我们这些人来齐了之后先皇就把其他人都轰出去了,一间书房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我和几个皇子,然后坐在小炉上的水烧开了,茶盘里的东西都是备好的,一看就是要等水泡茶,就我一个当差的,我还能干站着等主子们去泡吗……”
景翊给先皇泡的茶,难怪……
冷月一时觉得,景翊这回的遭遇着实是把“出力不讨好”这句话的意义演绎到极致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景翊似是犹豫了一下,才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算是吧……因为查验发现壶里剩下的开水没有毒,杯子在泡茶之前我拿壶里的开水烫洗过,有毒也冲干净了,所以当验出来只有茶汤里有毒的时候,我的嫌疑不就是最大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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