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正沉浸在登基后的构想中,骤被打断,脸色一僵,“父皇一时糊涂写的圣旨怎能信,朕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摇头,“父皇已死,我们不要多提,打扰他的安宁,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杭絮几乎被对方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气得笑起来。
对方却没发现,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此处院落狭小,也无下人服侍,让王妃受苦了,朕曾想将你放出宫,但三弟坚决不同意,言你乃瑄王之妻,不能轻易放走,朕实在无能为力。”
对方的神色透出一股假惺惺的愧疚和关心。
“听说三弟曾欲杀王妃,此绝非朕意,让王妃受怕了。”
杭絮叹了一口气。
容敏疑惑,“王妃叹气何意?”
“容敛杀徐丞相不是你意、杀刘参议不是你意、杀刘喜不是你意、杀我也不是你意,好像什么都是他一意为之,难不成——”
杭絮停顿片刻,“登基也是他逼你的?”
趁着对方脸色微愣,她又道:“龙袍是他逼你穿的、冠冕是他逼你戴的,大典是他逼你上的,‘朕’也是他逼你说的?”
“王妃在说什么,我本就该登上皇位,何来逼迫一说。”
“哦,”杭絮恍然大悟,笑道:“我想起来了,原来二皇子与他是合谋反叛的啊!”
“既然结果都是你所期望的,又何必事后再来关心我们呢?”
面对着容敏越来越沉的脸色,她笑眯眯道:“哪有骂名都让容敛背,好话都是你容敏受这好事呢?”
容敏气冲冲地走了,脸色难看得吓人。
杭絮却不大担心,她如今有免死金牌在身上,容敛不会让容敏动自己——后者说是个皇帝,更像个容敛手中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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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容敏,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萧沐清也不进屋,两个人在牛毛般的细雨中对坐着。
“王妃何必故意激怒陛下。”
她柔声道:“王妃如今被囚在宫中,应该谨小慎微些才好,不至于丢了性命。”
杭絮认真地望着对方那张温柔恳切的脸,忽然出声,“我总算知道了。”
萧沐清一愣,“知道什么?”
知道你前世为何会同容敏在一起。
如果不是萧耘犯了叛国之罪,估计这一世也差不多。
她微微一笑,“你和容敏其实很像。”
“什么相像……我不清楚王妃在说什么。”
“你们都很喜欢掩饰自己,无论遇见什么事,脸上都是一副温柔的表情,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你其实是恨我的吧,既然恨我,为什么不辱骂我,报复我呢?”
“我如今落到了这种境地,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后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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