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烟花和彩烟,还有隐隐约约的唱奏声。
如果到这里杭絮还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那接下来一段话便让她骤然明了。
那是群臣的和声,数百人的声音如潮水,让一里外的杭絮能清楚听见每一个字。
他们在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对容敏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敏登基了。
在上一任皇帝死后的第五天,尸骨未寒,尚停在养心殿。
烟花响了许久,半片天空都被彩烟染色,杭絮也望了东面的天空许久。
她有些想笑,不知该嘲他们太过心急,还是夸他们雷厉风行。
但登基后,有了皇帝这个名头,无疑能更好的招揽人马,也更名正言顺——不论这名从何而来。
烟花停止,她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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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在院中看见容敏的时候,杭絮忍不住讶异起来。
“二皇子,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大胆,你该叫陛下才对!”
容敏身旁的太监叱道。
“好了,这种小事不必苛责。”
容敏挥挥手,显出大度的风范来。
太监忿忿地退到一边。
两人在院中相对而立,杭絮借灯火打量对方,玄黄色的龙袍,似乎是刚结束登基大典。
天空下着雨丝,不大,但密密的,落在身上,有些难受。
杭絮扬扬下巴,“二皇子不如去屋内说,免得打湿衣服。”
“不必了。”容敏摇头,“在院中就好。”
他似乎对和杭絮单独处一室有些畏惧。
“不知王妃在此处住得可好?”
“不错,劳烦二皇子关心。”
“二皇子刚结束登基大典?”
“不错,王妃应当听见了,朕今日登基,如今是宁朝的第六位皇帝。”
容敏话语间隐约透出一股傲慢与洋洋自得,似乎完全忘了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
接下来说出的话证明他的确忘了,“朕必承父皇之余志,北退蛮夷,东击倭寇,再扩大宁疆域。”
杭絮弄不清楚对方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前几次见面,还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倒是好好戴上了面具,然而难免溢出炫耀之意。
容敏还在说着,构想宏大,已说到如何打通海上航线上,言语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正统的继承人。
“这似乎不是先帝的余志,”杭絮好心提醒他,“先帝的余志是离嫡子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