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认为从未亏待你。”
“为何要这么做?”
“从未亏待吗……”大皇子重复一遍,声音低得让人听不见,下一句,他放大了声音,“父皇既然认为从未亏待我,那为何不能把皇位给我?”
皇帝皱眉,“皇位有能者居之,你若能力足够,我会考虑。”
“难道父皇认为我现在展露的不是能力吗?”
他死死盯着皇帝,一字一句道:“我韬光养晦、从不出风头,暗中发展人脉,你昏迷后,我每天都要进宫侍疾,在你的床头待半个时辰。”
“我招揽了数万兵马,攻入京城,围住皇宫,原本,皇位就会由我这个能者居之。”
他瞥了一眼容敏,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我的好二弟阻拦的话。”
皇帝也看向一身铠甲的容敏,对方忙拱手,“儿臣救驾心切,未经允许便带兵冲入皇宫,请父皇责罚。”
对方摆手,“既是救驾,何来责罚一说,过些日子朕另设奖赏。”
容敏大喜,脸上却只是微微显露,“谢父皇。”
皇帝疲惫地摇头,重新坐回龙椅上,“刘喜,那圣旨在何处?”
“圣旨?”刘喜被问住了,方才他紧张太后安危,根本没注意圣旨的去向,“奴才想一想。”
“在这里。”容琤出声。
他手中正拿着那卷圣旨,脚下是仰躺着的容改,他袖袍被撕开,圣旨正是从那里取出。
皇帝拿过圣旨,展开,看着上面规整的小楷,赞道:“刘喜,你的字还是这么好。”
刘喜立刻跪倒,“陛下赎罪,奴才只是想稳住大皇子,保住太后,绝无拥立大皇子之意。”
“朕没有怪你。”皇帝握住刘喜的手,将人引起来,“母后的安危最为重要。”
他看那份圣旨,轻声念出来,“……授容改以册宝,立为皇太子。”
“皇太子……容改,你倒是给朕留了几面分子,没让刘喜直接写成皇帝。”
“父皇误会了。”容改温声道:“刘公公写得太快,我来不及阻止,若非圣旨只有一份,我原想重写的。”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他未出声,大殿中却沸腾起来。
徐丞相来到阶下,跪倒,朗声道:“陛下,此子狼子野心,以性命威胁我等为他作伪证,若非二皇子来得及时,老臣或许已经变成他的刀下亡魂!”
容敏也下跪,“父皇,大哥对您,儿臣看不出半分敬畏之心。”
他举起手臂指向后方殿门,“皇宫沦为战场,御花园被践踏地面目全非,宫墙倒塌,遍地横尸,这哪里是皇宫的模样!”
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容改,你做得好、做得很好啊……”
他的脸色原就蜡黄苍白,此刻又白了几分,呼吸也越来越快。
杭絮率先从呼吸发现了不对劲,她冲开围着龙椅的人群,来到皇帝跟前,草草掐脉,又去按人中,待看见涣散的瞳孔重新聚集,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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