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阶下的人又跪下来,不过这次不是畏惧,而是因为恭敬,右丞相和几位老臣已然涕泗横流,感谢祖宗保佑。
皇帝没有追问对方这话的意思,望向容琤,“十弟怎么站在那里?”
容琤步过来,看着皇帝深深凹陷下去的脸颊,“皇兄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吗?”
“哦,现在是什么时候?”
“六月已近。”
“竟然……快三个月了。”皇帝把手抬起来,看自己枯草一般的手指,“难怪朕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无力。”
“十弟不在草原,而是回了京,想必也跟朕有关。”
他叹一口气,“朕昏迷的这段时间,辛苦了母后,也辛苦了十弟。”
又看向刘喜,“还有你,照顾朕的三个月,想必也不好受。”
“陛下哪里的话。”刘喜擦擦眼眶,“看见陛下醒,奴才受什么苦都值得。”
“好了,朕都没事了,伤感也不必了。”
他依靠在龙椅上,微微喘了一口气,纵使身体枯瘦如柴,依旧是威严的模样,声音加大,在殿中回荡,“都给朕站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柳阳景也站了起来,沉默地立在高台的边缘。
皇帝看他一眼,“柳卿,站过来。”
柳阳景走到皇帝面前,“陛下。”
“现在,你来告诉朕发生了什么。”
“还有,”他瞥向容改,“朕的好儿子,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柳阳景垂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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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殿下冲进紫宸殿之后,陛下就醒了过来。”
随着最后一句的落下,皇帝终于回过了神,之前他眼神空茫,像是在发呆,让人分不清他是否在听柳阳景说话。
他看向柳阳景,“爱卿辛苦了,先退下吧。”
柳阳景躬身,推到了一旁,于是容改再一次□□裸地暴露在皇帝面前。
他的情况已经恢复过来,不再喘气,身边的四个侍卫将他牢牢看着,不准他动弹半分,他便闭上眼,什么都不做,似乎睡着了。
“容改。”
皇帝唤他。
大皇子睁开眼,望着自己的父亲,笑起来,“父皇。”
笑容温和而恭顺,让人恍惚认为他还是那个孝顺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反叛的臣子。
皇帝看了他一会儿,伸出右臂,刘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赶忙搀住,扶他来到大皇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