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商人的,本来就有风险。”
“我十年前在百越收香料,被人骗进了瘴林里,差点就要没命了,还好有兄弟来救。”
“来北疆之前,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没想到一下子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当时他听到朝廷招揽商人的消息,也是孤注一掷,变卖家产采购香料,千里迢迢从南方赶到京城,稍作休整,又前往了北疆。
“无论如何,保护商人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杭絮的神色平静,“若只因他们是王子贵族,便能将大家随意欺辱,不提我宁国的颜面,这种事多发生几次,还会有谁想来北疆买卖货品。”
“大家千里迢迢,从中原来到北疆,是为了卖货赚钱,但绝不是为了受人欺侮。”
“跟我们做生意,就要守我们的规矩,若他们不讲道理,我便将他们打到讲道理。”
若非阿布都到来,拿那鞭子的该是杭絮。
她不似阿布都那般精通鞭术,但足够了解人的躯体,那个地方打起来最痛,那个地方打起来不留痕迹,哪个地方流血多却不会致命……她都一清二楚。
江丰怔住,愣愣地看着杭絮,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跟他的女儿一般大,可说出的话,却让他这个中年男人震惊起来。
“江大哥,江大哥,你在里面吗?”
外头倏地响起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喊声带些焦急。
“外面那人是在喊你吗?”小徒弟问道。
里头只有一位姓江的。
“是喊我的。”江丰应道。
小徒弟于是擦擦手,去外头把人领进来。
江丰勾着脖子看向帘子的方向,“那小子怎么找到这来了。”
“那小子?”
杭絮听着外面熟悉的音色,声音带些笑意。
“哦,他是我在商队里认识的一位小兄弟,叫做阿景,性子活泼,平常跟我们一帮人玩在一起。”
江丰面色无奈,却带了点笑意,“来草原的这几日,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出了这事,怕他担心,就让兄弟们不要告诉他,没想到还是给他寻来了。”
杭絮的脸上也带了笑意,“倒是个好兄弟。”
商人赞同地点头,“阿景的年纪虽然小,但功夫义气,样样都不小。”
说话间,小徒弟已经把人给领了进来。
少年穿得鼓鼓的,领口不知有几层衣襟,外头还穿着一件马甲、一件大氅,脖子围着一圈褐色的毛领,一张脸被寒风吹得通红,瑟瑟地发着抖——他原本就是畏寒的。
“江大哥怎么样了?”
“受了重伤,在床上躺着呢。”
“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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