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在书房门口站了许久,回头的时候,见到的是皇帝复杂的神情。
“杭文曜是你的父亲,朕知道你不敢相信,朕原本也不信。”
她动了动嘴角,压下笑容。
“但证据确凿,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陛下的意思是,”她忽然开口,“只要我能找到证据证明爹爹无罪,陛下就能释放他吗?”
皇帝的神色沉下来,“朕知道你不了解此事,不然也不会在扬州破获私锻兵器一案。”
“证据已定,如何还能再翻盘,你不要做无用功。”
他挥挥手:“近日你就与十弟好好待在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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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津远被拦在大理寺门外,焦急地踱着步,连皇上都来了,到底是什么事,不会跟杜府也有关联吧。
大门忽地被打开,一个少年提着食盒钻出来,给守门的人送饭。
他见状,连忙跑过去,拉住小少年,“欸,小兄弟,刚才皇上是不是进去了。”
少年瞥他一眼:“是进去了,怎么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跟杜府有关系吗?”
少年认出他是兵部侍郎的儿子,摇摇头:“跟杜府没关系,是杭府的事。”
他四处看了看,叹口气,“这事估计也瞒不住,我跟你说了吧。”
“杭家要遭大殃了。”
杜津远一愣:“怎么跟杭府有关?”
“谁知道呢?”少年眉头耷拉下来,又叹了一口气,“我偷偷在书房外听了一会儿,反正就……信啊、印章啊,证据多的很。”
“说杭将军是个叛贼,跟科尔沁偷摸联络呢,陛下生了大气,估计抄家砍头不远了。”
“杭将军,怎么可能?”
他不可置信,杜羲纬跟杭文曜是朋友,他在父亲口中听过许多次对方的名字,怎么也相信不了杭文曜是个叛贼。
可一想到自己父亲的遭遇,便有些明了,心中升起同病相怜的悲哀。
“我也觉得不可能,”少年挠挠头,“我是听着杭将军的故事长大的,叛贼,谁也不相信啊,可证据确凿的很。”
“那瑄王和瑄王妃呢,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可能要挺久的,你别等了。”
少年盖上食盒,站起来:“好了,我得回去了。”
他摆一摆手,权当告别。
杜津远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大理寺朱红的围墙边,毫无形象地蹲在墙根,使劲揉了揉脸,秋日的阳光清澈又刺目,让整个世界都显得虚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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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絮没有在书房待上多久,皇帝走后,她也站起来,站直得那一刻,她微微晃了晃,被身旁的人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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