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一声:“那我也推测一番,登州沿海说不带根本没有倭寇,全是温指挥使派人假扮,为了获取——”
“够了!”皇帝忽然开口,斜睨向杭絮,眼神满是厌烦,“慎言。”
杭絮闭上嘴,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了一点铁腥味。
“刘喜。”
角落里的太监走出来:“陛下。”
“派御林军进驻四夷殿,不许任何一个科尔沁使臣出入。”
“遵旨。”
“现在就去。”
刘喜弯腰,倒退着走出书房,接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又看向地上脊背挺直的人:“杭文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杭文曜抬起头,目光扫过温承平与那个士兵,最后定格在杭絮身上:“臣无言以对。”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柳卿。”
“臣在。”柳阳景从书桌后走出,躬身行礼。
“将杭文曜关入大理寺地牢,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不准探视。”
他颔首:“遵陛下旨意。”
“来人。”
两个寺丞立刻从书房外跑进来,跪在地上,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门外等候着这一刻。
“把杭将军带入地牢,关进最深处的牢房。”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连尊称也没去掉,可“杭将军”三字在这种情境下,更显得讽刺无比。
寺丞应声,走近杭文曜,一左一右禁锢中对方的胳膊,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这宁朝最大的将军会突然暴起伤人。
但杭文曜的动作无比配合,他神色平静地站起来,随身边的两人转身,就要出书房。
“等等!”
杭絮不知何时起身,追上了杭文曜,揪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王妃这是要抗旨吗?”温瀚波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杭絮充耳不闻,她紧紧攥着杭文曜的衣摆,踮起脚靠近对方,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句道:“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
她没有说下去,即使只是可能,她也不愿说出跟死亡有关的词。
杭文曜抬起手,轻轻拨开杭絮颊上的一缕碎发,把它别在耳后。
“我当然相信絮儿。”
他的桃花眼微弯,眼角有几道纹路,那是北疆的风霜与血火蚀刻的痕迹。
他熟知行兵与运阵,却没想京城无形的刀光剑影,并不在明处伤人。
言罢,他把手臂重新塞到一旁寺丞的手中。
“两位,走吧。”
寺丞愣愣回神,几乎没注意到这人何时挣脱了自己的桎梏,恼羞的扯了对方一把。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