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扶着容琤,也摇摇晃晃踏上了陆地。这三天里,她被晃得昏昏沉沉,连梦中都像在水上漂浮,如今站在不会晃动的码头上,竟有些不适应。
反观一旁的容琤,依旧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丝毫不适。
同样是第一次坐船航行,怎么他就适应得这么快?
她气恼地撇了对方的手,自己站直身子,没走几步,下一刻又被对方握住。
容琤的手不算温暖,却带着一股舒服的凉意,她只挣扎了几下,便认命地被对方拢在手心。
两人的后面,云儿和卫陵一人扛着宋辛的一只手,努力拖着一脸菜色的宋辛前进。
“你怎么连坐个船都晕成这个模样,自己不是大夫吗,喝药能不能治啊?”
卫陵也喘着气附和:“对啊,宋大夫,你医术这么好,给自己治病也不难吧。”
赶路的这段时间里,宋辛的伤好了大半,已经能行动自如,这半天原本该好好玩玩,只是谁也没有预料他竟有如此严重的晕船。
他有气无力的声音能听出许多惆怅:“晕船不是病,能治的话,我早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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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几人干脆找了个酒楼,先吃些东西再作打算。
二楼的包厢内,杭絮拿着菜单,一眼看去全是没有见过的菜式,干脆还给小二,直接道:“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来一份。”
“还有,”宋辛也颤巍巍地举了手,“再来一份热汤,清淡些。”
小二接过菜单,喜笑颜开,“得嘞!”
“噔噔蹬”跑下楼,到后厨去了。
这酒楼颇大,足有四五层,最底下的大堂里,密密麻麻摆着四方桌子,二楼以上则全是包厢,越往上,装潢越是贵。
这二楼的包厢,是杭絮和容琤依据假身份的财力选择的。
没想到这个决定,竟让他们看了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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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完菜,几人百无聊赖地坐着,楼下忽地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喊,在喧闹的氛围不甚明显,但在杭絮听来,却是刺耳极了。
恰巧小二开门来送热茶,杭絮便问了一嘴,“小二,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叫,发生什么事了?”
“客官的耳朵可真灵,”小二把茶放下,拿抹布擦了擦桌子,随嘴道,“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听了两句,好像有人要把一个姑娘绑走,那姑娘不肯,一直在喊叫。”
他见杭絮有些好奇,劝道:“我看客官衣着不错,有些钱财,但这事还是别掺和了,不是钱能解决得了的。”
“要把那姑娘带走的人,是新任巡按,京城来的贵人,跋扈极了,没人惹得起!”
“竟是如此吗,”杭絮声音放轻,有些害怕的模样,“那么大的官,谁敢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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