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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悠悠地赶了五天的路, 停在扬水分支的一座小城中。
容琤让人卖了马车,又买了些东西用于伪装,这才来到渡口。
这城市虽小,渡口却颇为繁忙,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不停,让人目不暇接。
京城毕竟是皇都,无数人趋之若鹜,不必专门寻找船只,便有许多人在码头招揽生意。
他们选了一座最大的船,毫不犹豫买了最贵的位置,不一会儿,便有船工来帮忙搬行李。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扛着行李,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笑嘻嘻的跟这次的大主顾交谈。
能住最上面的房间,各个都是有钱人,现在多套些近乎,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多得些赏钱。
“老爷夫人是哪儿的人啊?”
“从苏州来的。”容琤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
“呦,那还挺远,这回去京城是想游览一番?”
“哪里有游览的心思。”杭絮摇摇头,脸上的面纱也飘动起来。
“我与夫君入京,是为给父母求医。”
在短短的一番交谈中,船工渐渐知晓了两人的身份。
苏州人氏,家有薄财,一月前父母突发重病,四处求医无法,听说京城名医聚集,因此上京求医,这回忍痛买了最贵的位置,也是为了让父母住得舒服些。
身边这个病怏怏的男人是亲弟,这回带上京,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救治的法子。
船工一听两人没多少钱,热络的神色立刻淡上几分,他回头扫了眼两人,小声嘀咕道:“果然,看着就不像有钱人。”
男主人身量高大,长相却不敢恭维,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巴,声音低沉得很,让人不敢接近。
女主人的身材娇小,声音也好听,只是虽然带着面纱,但仍能从露出的黄黑皮肤,看出这人长相不佳。
真是的,两人长得还没有旁边的小厮侍女好看。
不知不觉,几人已上到船的最顶层,来到屋子外,船工把两枚钥匙递给容琤,“这两间就是你们的屋子了,老爷收好,有事叫我叫行。”
说罢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报,一溜烟走了。
“终于到了,那个人的话好多啊!”
云儿抱怨道,在外面她一言不发,就是怕说错话,现在终于可以出声。
“确实挺多的。”
杭絮坐在椅子上,把面纱扯下来,露出一张用姜黄粉染成黄色的脸。
“不过听说我们没多少钱后,估计不会再来找了。”
容琤接道:“看来我们的故事,编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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