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离开,容琤也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他叹一口气,“真想看看容公子看见画的神情。”
容公子看着读过许多书,想必夸起人来会不一样些——至少比杭姑娘好。
他站起身,拱了拱手:“画已送到,我便不再多留。”
他的声音带些遗憾,“我不日就要前往京城,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说罢,他便转身向院门走去,杭絮看着他洒脱的背影,端茶微抿一口,轻笑起来。
“不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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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锦走后,杭絮又将这幅画看了许久,最后把它卷起来,等着容琤回来时,也让他看看。
容琤见到画的第一眼,也有些愣神,而后低声道:“果真画的很好。”
她赞同地点点头,“不错,不止封建,他画的你——”
话说一半杭絮便停住,因为她发现容琤的视线并没有浏览风景,也没有看向他自己,而是定格在她的睡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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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杭絮与容琤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轻装简行,凌晨出发,只带了几个侍卫,将大部分的暗卫和行李留在了府中。
马车从北门出城,走了许久,杭絮才敢掀开帷幔,回头去看清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墙。
她叹一口气,“可惜,没能见到仇子锡最后一面。”
为了不泄露消息,仇子锡自然不能出现异常的举动,更别说送别,这时候,他应该在赶往扬水边的路途中。
马车忽地颠簸一下,她的身体随之晃了晃,又被一只手臂搂到怀中。
“小心,这段路有些坎坷。”
他们没有走来时的官道,而是选了一条小路,隐蔽是隐蔽,可远不及官道平整,时不时就要颠簸一番。
说罢,马车又连着颠簸几下,直把杭絮的脑袋往容琤胸膛上撞。
她被撞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坐直了,挣扎着去看摆在小桌子上的地图
“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官道!”
容琤遗憾地俯下身,给杭絮指出路线。
“我们现在正沿着扬水岸赶路,再有二百五十里的路就能上官道,还需颠簸上五日左右。”
杭絮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手指点上扬水的分支渡口。
“到了这里,我们就改坐船,对吧?”
“对,船比马车快上许多,到时候就能早些到京城了。”
坐船是两人讨论过的决定。来时人手行李众多,不便坐船,回京时却只有寥寥几人,运客的船人流量极大,几人混入其中,很难被人察觉,对想要隐藏踪迹的两人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