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到现在……快两个月了,来的时候没想到这里有水患,一直待在客栈里不敢出来,每天开窗画画雨景,也很是不错。”
杭絮看着杜锦的神情,意识到他是真的认为待在客栈画了两个月的雨景是场不错的经历。
“杭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杭絮摇摇头,今日就是两人的最后一面,身份一事倒也不必明说。
转而指了指他画中的画卷,问道:“这就是那幅画,现在能打开看看吗?”
“对对,自然可以!本来就是为两位画的。”
杜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把画卷放到桌上,又将茶壶杯盏一样样端到地上,这才道:“杭姑娘看罢。”
杭絮拿起画卷,入手是沉甸甸的重量,不看内里,光外头的装裱就精致异常。丝绸做底,露出的两截画轴光滑温润,连系绳都掺着金丝。
她将系绳抽开,慢慢展开画卷,眼神随画面的展露下移,而后忽地愣住。
“小姐,这画怎么样啊,好看吗?”
云儿在一旁也十分感兴趣,可问了几句杭絮也不回答,干脆绕过桌子自己去看,第一眼看去,她竟也愣了一会儿。
“好像啊……”
她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其实云儿想说的不知这句话,卷轴上的画面也不仅仅是像这么简单。只是她看着画卷,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
那一日的景色、日光、王爷和小姐的神色情态,她已记不太清,但总觉得,王爷低下眼看小姐的神情了,应当就是这副模样的。
杭絮抬手,手指拂过画面中容琤低垂的眼眸,轻声道:“他是这样看我?”
杜锦的画很有特色,不似那些水墨写意,许多地方一带而过,他将每一处细节都描绘得细致,连容琤低垂的眼睫也一根根描了出来,在画中的晴朗日光下,泛着橙金的光泽。
隔着长睫的遮掩,容琤眼中的东西毫不遮掩地倾泻出来。
那是一种……一种杭絮第一眼看见,就倏地心中一动的爱意。
“杭姑娘,我画得怎么样?”
杜锦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自傲,他抿了一口茶,余光往杭絮这边瞟着,是个明显索要夸赞的神情。
杭絮笑一笑,道:“不错,画得很好。”
“咚”茶盏被放下桌子。
“没了?”
杜锦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这一句淡淡的夸赞,很是失落。
“这还不够吗?”杭絮反问道。
在她心中,这已经是很好的赞赏了,至于其他的华丽辞藻,真的是说不出来。
他又问道:“容公子呢?”
“他有事,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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