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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瞧见他在,一日的早课便不算开始。

想至此,江逾白轻扯了唇角,将手中的书册卷成一卷,负手在身后,慢条斯理地从一旁的书柜踱步准备现身。

自然不是怕她寻他,是怕她瞧不见他便躲懒,毕竟她来圣山是有皇命在,潜心道法为大任。

这般想着,江逾白身形已然从高垒的书柜间走了出来,待现了身,目光环视,却不曾瞧见他所预想的,苏婳婳早已落座,正坐在屋门旁的蒲团上头,手中轻轻翻动着书册,连脑袋都不曾抬一下。

许是后知后觉得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才从书册间抬起头,见着他,毕恭毕敬道。

“少师。”

江逾白见状,面上连涟漪都不曾掀起,还是先头那般模样,不过微微颔首,便负手去自己的长案前坐下。

屋内更漏滴答,不知过了多久,江逾白便又如从前那般起了身,绕至内间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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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逾白入了内间,苏婳婳这才缓缓抬起头,轻唿一口气。

来时她便想好了,昨日的事于少师来说定然是不可说于人前的,堂堂少师,辟谷不成反晕厥,传出去名声便没有了。

她确实帮了他,虽说实际是为着她自己,但若她将昨日的事情当成裹挟他的筹码,自以为从此在他跟前便有所不同,那定会招他的厌恶。

她原也不曾想过施恩图报,既如此,那便安分守己方是上策。

待午间,外头拂絮来送吃食,道安亦一道来了。

苏婳婳用着拂絮送来的吃食,见着道安拿着食盒径直绕至内间,而后两手空空出来,这才心下稍安,待用毕了,便差拂絮将食盒收拾了。

苏婳婳昨夜其实睡得不算好,她有旧疾,先头在宫里时便是每况愈下,自来了道清观以为能好些,睡在江逾白屋内时确实神清气爽,但昨日回自己的厢房睡至半夜,便又因着喘不上气而从半夜醒了过来,这般闹腾下来再睡便也睡不着了,又不想让拂絮担心,索性睁着眼睛到天明。

一下午亦不曾瞧见江逾白的人,至后头风娇日暖时,苏婳婳的眼皮便又沉了起来,不多时支着脑袋就睡着了。

待惊醒过来,外头暮霭沉沉,日头正要西落,瞧着内间还是无甚动静,苏婳婳也很是识趣,收拾了东西便起身朝内间无甚拜了一拜,而后转身推门出去了。

落日熔金的最后一点光亮从茂盛的槐树枝丫间斑驳得落在松软的地上,缓缓移动,最后消失在青白的院墙之上,苏婳婳与拂絮一道绕过回廊往后院的厢房去。

两个嬷嬷正在屋内备了晚膳,因着是在道清观中,荤油是不能见的,多是些清雅的小菜,索性苏婳婳也不爱用肉糜,待用毕,便入浴间沐浴。

拂絮一人在旁伺候,替苏婳婳绞了巾帕擦身,杭罗的布巾缓缓滑过她的细嫩的手臂与肩背,瞧着苏婳婳那待人捧掬的小山日渐亭秀,口中忍不住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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