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逾白的不明所以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下一刻轻敛的眉间便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眸中一缕一闪而过的不耐。
他想的没有错,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妖物就是为偷缚魂灯而来,缚魂灯于七煌冢的长缨来说,的确是能助他修炼的好东西。
既问明白了为何潜入衍天宗,江逾白便也无多耐心与妖物纠缠。
面色一凛,修劲的指节微微晃动,化出一个骤亮的金印,下一瞬,便直朝苏婳婳袭去。
用了三成力,这便没想着让眼前的妖物活了。
苏婳婳原还在抽泣着,直哭得脑仁都在一抽一抽得疼,可下一瞬便怔住了,面前之人道术如何强大她是见识过的,眼下那直接朝她袭来的金印里头沁了几分灵力她亦是能感受到的,分明是要她魂飞魄散,苏婳婳一时不及应,只是张口结舌的模样,茫然又惊恐。
在发现面前之人是段九龄之时,苏婳婳自问是委屈多些,万万不曾想到他竟真的要杀她,可旁的,她便来不及想了,太快了。
电火间,金印便已至她跟前,苏婳婳下意识缩着脑袋别过头,双目紧阖,那濒死的恐惧瞬间蓄满了胸腔。
可下一刻,苏婳婳不曾迎来想象中的魂飞魄散之痛,霸道的术法连带着将她的衣衫都乍起,那横乱的乌发也胡乱飘着,可那金印落在她身上,她竟也陡生了一层浅色的金印,随即与之融为一体,消散了……
苏婳婳后知后觉得睁开眼,眸中愕然,她竟将那灵力强劲的金印给……消融了?
比苏婳婳更诧异的,便是江逾白了。
方才那道术法,就是不曾想着让眼前这个妖物活,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莫说是这只修为浅薄的妖物,便是修了百年的也必然扛不住,可面前之人竟毫发无伤……
他杀不了她?
江逾白沉眉,在苏婳婳惊恐的眸光中复向前近了一步,食指与无名指微拢,又化了一道银白的术法朝她的灵檀凌空探去。
须臾间,修劲的指节微动,江逾白撤回术法,眼眸轻抬,寒凉的视线落在了苏婳婳轻颤着的惨白妖冶的面颊之上,唇口轻启,“你身上为何会有我的血。”
苏婳婳怔了一瞬,因着害怕身子微微颤栗着,听见江逾白的问话,强自敛了气息,轻颤道。
“是……是你给我的……”
她不曾说谎,确实是他自己给她的。
可江逾白不过是轻睥了她一眼,眸色沉沉,分明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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