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与段九龄一模一样的脸。
一样,却又不一样。
面前之人的神色比之段九龄,要孤寒冷凝百倍不止,饶是负手而立,也携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凉薄疏离的气势在。
见着她睁开眼,那人眼帘微掀,不动声色得睥着她。
苏婳婳怔怔地望着他,而后菱唇微启,喃喃道。
“段九龄……?”声音很轻,沙哑至极,却仍旧掩盖不住骤然发现“他”竟还活着的惊喜。
那人面沉如水,一丝涟漪都不曾有,抬手又是一道术法直朝苏婳婳袭来,下一瞬,苏婳婳面露痛苦之色,仿佛有万剑齐齐刺破她的身体。
这时,苏婳婳才发现,眼下她竟被关起来了,瞧着像是衍天宗的水牢,如今她正被术法系在了架上,略一动便有灼心之痛,正不明所以之际,那人开了口。
“你既为妖,入上界便知晓要受噬骨之痛,方才我施了术法,眼下你所受之痛,是先头的十倍。”
“故而,你可想说了?”
“说……什么……”苏婳婳原本樱红的唇瓣眼下如明纸一般,面上更是惨白非常,只有一双剪水秋瞳睁得大大的,隐有泪光流转,还带着三分不解。
“你们妖界派你来衍天宗所为何。”那人面色肃然。
苏婳婳看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跟段九龄长得那样像,可说出口的话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明白,还不及有应,便听见那人复道。
“想要偷缚魂灯?”
骤然闻言,苏婳婳心头一怔,就像是被人赃并获的贼,一双眼眸只下意识得睁着。
饶她眼下这般狼狈,可眸色仍旧明媚、楚楚动人。
只是于江逾白来说,面前之人无关姿色如何,皆不过是妖界派来的不自量力的妖物而已。
江逾白看着苏婳婳面上一闪而过的神情,随即了然道,“果然,是为了缚魂灯。”
“为救长缨?”
苏婳婳的思绪从初初醒来发现段九龄的惊喜、到眼下剧痛袭身的茫然,而后轻声道。
“你能靠近一些么……我告诉你便是了……”
那人睥了眼苏婳婳,那眼神淡漠得倒像是再瞧一个香炉子,闻言,轻敛了眉,想来是知晓苏婳婳翻不出什么花样,随即负手朝苏婳婳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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