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一个身无长物之人,无能图之物,何人会想来诓骗他。
思绪纷飞,段九龄干脆阖了眼,任由夜风在面上佛动,良久,睁开眼,回身入内。
-
苏婳婳在床榻上,探着脑袋朝屋门张望着,只等着屋门被推开。
可那门外的脚步声竟又渐渐远去,又过了半晌,才见有人重新上楼,继而推门入内,是段九龄。
“九郎去了何处?怎的竟这样久。”
段九龄不曾多言,只是见着苏婳婳将半个身子探出被衾外的模样沉了眉,而后迈步绕过屏风,至床榻前,替她将被褥重新盖好
朝外道了一声,“进。”
苏婳婳这才发现,原段九龄身后还跟着小厮,是拎了几桶热水上来。
自从方才被陆舟子点拨了,苏婳婳的心境就变了,从前当段九龄是个逗趣的玩具,眼下将他当做了用来谈情说爱的逗趣的玩具。
她都打算好了,妖生漫长,她自然不可能一直对一件玩具上心,但也不能轻易抹杀了段九龄的功劳,待日后她另有了新的得趣的物件,段九龄要什么,她便依了,横竖不会亏待他。
心下回转间,屏风外头的水都准备好了,苏婳婳原以为是段九龄开窍了,要替她擦洗,却见有一个与她年岁差不多的女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苏婳婳见状,自然不愿意,正想再对着段九龄说些软话,不想段九龄瞧都不曾瞧他一眼,径直便出去了。
苏婳婳心下不愉,却也不好发作,任由那女子上前绞了热帕子上前替她擦洗,一时间兴味索然,也不想好好说话,更不想动弹,那女子有时不小心手上重了牵动了她的伤口她全没有痛唿的心思了,只枕着藕臂阖眼,一句话都不曾说。
不多时,竟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苏婳婳因着长时间趴卧,身子发硬,轻轻动了动骨头随即下意识朝床榻旁一伸手,不想竟摸了个空,苏婳婳倏地清醒了大半,睁开眼,屋内只余角落里有一盏烛火亮着,再探身一瞧,才发现段九龄正睡在了地上。
苏婳婳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从先头喂药后,他二人好像都还不曾说过话。
不过,委屈了谁苏婳婳都不会委屈自己,遂指节微动,下一刻,段九龄便落在了床榻上、苏婳婳的旁边。
苏婳婳撑起身子,望着段九龄,不禁感叹他的睡相当真是好,方才睡在地上也依旧是双手置于胸前,面朝上仰卧,一动都不曾动。
倘或日后在段九龄这处腻了再寻旁人时,定然要找个睡相也这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