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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貌美不似凡人,待入了城,路上行人多了,驻足特意来瞧的人便也就多了,更有甚者,推着车不细看路,最后翻了车的。
苏婳婳见状,噗嗤笑出了声,许是觉着不雅,便抬手掩了唇,却也掩不住眉眼的笑意,弯弯似勾月。
四周的人见着美人含笑,更是走不动道儿,只恨不得围拥上来,将难得一见的美人瞧清楚了,究竟有几只眼睛几个鼻子的,时不时还有旁人说话的声音越过人群传至苏婳婳一行人的耳边。
“天爷呀,这姑娘仙女似的,怎的与衙役在一道儿?”
“我瞧那妇人有些像是藏香楼的刘妈妈,那姑娘难不成是藏香楼的?”
“没看见姑娘身后还跟着一男子么,想来是男子放着家中美妻不顾,去了刘妈妈的藏香楼另寻了快活,这便闹了起来。”
“哎哟,天杀的,这样美的小娘子竟还要守活寡受这道罪么?”有人惋惜道。
随即有人接了话头,“若是我将小娘子娶回家中,当即便将她供起来,连地儿都不舍得让她下的。”
听着这话,众人发出一阵阵哄笑,“这不让她下地,是怎么个不让啊?”
忽然,笑声渐渐低了下去,有人轻轻说,“别说了别说了,没瞧见小娘子的男人瞧过来了么。”
“这有什么的,自己放着家中娇妻不顾,还不许我们说么?”
说这话的,正是方才随意挑了话头讲荤段子的,这话音刚落,便觉周身莫名的寒凉,一仰面,正对上段九龄冷凝的眸色,二人分明相隔甚远,但瞬然低了气焰,直将脑袋埋进人群中,再不敢高声言语。
街道两旁的人一波又一波,皆是一传十十传百,说有貌美的小娘子,便都来瞧这个热闹了,一时间是熙来攘往、人仰马翻。
但很快,旁人便瞧见不着美人的面了,原是段九龄不知从何处寻了个幂蓠替苏婳婳戴上了。
苏婳婳觉得有些莫名,自她化成人形以来,自问还不曾有过见不得人的时候,她惯是喜欢瞧热闹之人,眼下被人用帷幔遮了,当即蹙了眉头,满脸不解。
“你何意?”
段九龄其实也不曾想过为何要寻幂蓠来,默了一瞬,才面色微沉道。
“日头毒。”
苏婳婳抬了指尖微拢着帷幔轻纱,果然,日光透过轻厚的云层斑驳地落在轻纱之上,有了阴凉,教凉风一吹确实舒爽许多。
如此,便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