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看着有些好笑,却颇有耐心得双手抱胸冷眼瞧着道士做法,可半盏茶的功夫,道士口干舌燥,却半点异象都没有,连风都不曾多吹来一缕,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坑蒙拐骗的道士。苏婳婳面露嘲色,不想与他们多费唇舌,正要抬手掐诀,身后传来声响,一回头,竟是段九龄从屋里跟了出来,苏婳婳当即敛了术法。
段九龄身量高,眉眼生得凉薄,便是站在那处一句话都不说,也有不怒自威的气魄在,故而旁人瞧起来,段九龄远比苏婳婳更摄人些。
见着是昨夜的老鸨,段九龄唇口微启,“何事。”
那老鸨又叫了起来,“他二人定然皆是妖物,官爷,将他二人都抓了罢!为民除害!”
话音刚落,苏婳婳面色一凛,下意识向前一步挡在段九龄身前,玉臂微横,倒似一只护崽的母鸡,寒了声线,“话先说清楚了,昨晚拿石头骗你的人是我,与我夫君何干,再者,你现下妄下雌黄说我是妖,可有证据?”
说罢,又转头朝那两个赤脚的道士寒了眸,“你二人咿咿呀呀唱了许久,怎的我还不现形?究竟我与夫君是不是妖物,你二人说了算数不算数?!”
苏婳婳拿出了她平日里作妖时作威作福的派头,她本就不算是个善类,那时刚从墓主的棺木中出来时,因着她不曾修炼便化出了人形,惹了好些妖怪的眼热,只想捏碎她的脑袋生吞了她的魂魄,但都被苏婳婳掀了棺材盖打了回去,至此,才发现她是不能行恶的,每行一件,业障便深一层。眼下若不是要在段九龄面前装相,她早掐诀抽身了。
段九龄的视线缓缓落在苏婳婳的背影上,只觉她现下据理力争的模样,与昨夜轻语低侬娇媚软绵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老鸨一行人显然被苏婳婳的言语震住了一瞬,可他们到底人多,而苏婳婳眼下确实不曾现行,衙役们便想着昨夜会不会只是行了什么障眼法,根本不是什么妖物,既不是妖,区区一个女子,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衙役们随即上前,“你虽不是妖,可诓骗藏香楼在先确是真,先带回衙门!”
见状,段九龄眉头一敛,随即被苏婳婳按住了手腕子,朝他挑了挑眉,颇为娇俏,“夫君在家等一等我罢,我去去便回。”
而后,苏婳婳便神色坦然得跟着那一群人走了。
段九龄立身在院内,眉头紧蹙,听着苏婳婳方才一口一句夫君的,心头竟升了一股异样又陌生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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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盘算好了,方才当着段九龄的面不好动手,待跟着这群人行至人烟罕至之处,便掐诀脱身便是了,而后再寻着由头搬个家。
可她不曾想到,段九龄竟会跟了上来,他从他们二人的小院追了出来,待行至苏婳婳身侧便缓了步子,与她维持着一样的频率,旁的不曾多言。
苏婳婳有些恼,觉得眼下段九龄似乎有点儿碍事了,原她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的事情,如今却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去衙门。
可苏婳婳是什么人,饶是心下不愉,也能做些什么寻些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