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副考官也注意到了,一些实在写不出来颓然放弃的考生也注意到了。
少年脊背挺直,脸上露不出什么,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还是破罐子破摔,一些人心里羡慕,觉得他是知道这道题怎么答的,一些人心里嘲讽,这种题怎么可能有人答得出来,装腔作势。
陈昊祖琢磨良久,仍旧琢磨不出这道题是个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去,看到蔺慎。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蔺慎,从未有一刻,陈昊祖的感觉如此的清晰和鲜明。
他和蔺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二十六章
乡试结束那天,东莞各地的贡院呈现有史以来的低糜。
以往结束考生们都是热热闹闹的簇拥成一群,热烈的对题估算中举的机会,而这一年各地的主考官宣布乡试结束的时候,有不少人直接痛哭出声。
“怎么办,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参加乡试家里的钱都用完了。”
“我来的时候还给村里的人夸下了海口说要中个举人回去!”
“我对我喜欢的姑娘说中举之后回去娶她。”
……
零零散散的声音汇聚成海,最后变成了抱怨。
“新帝今天居然出这么难的题,以往不都是八股儒文吗?”
“对啊!什么民生什么战场,谁知道那些啊!估计那些京都的公子哥们都不知道吧!”
“那些公子哥好歹还有机会接触那些东西,哪像我们……”
“新帝是故意淘汰我们这些平民吧。”
“谁知道呢……”
“蔺慎,我们要回去了吗?”陈昊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出声问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隐隐有了变化,那种熟捻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以言说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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