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对自家侄儿的愧疚,柳氏终是叹了叹,“也只能是如此了。”
想了想,又对阿兰吩咐道:“随园那边的家私还是太简单了,你找林管家,叫人给他们换一下,免得怠慢了客人。”
阿兰低头应是,心中却是稀奇,刚说不偏帮谁,这就心疼起崔三来了,但转念一想,自家小姐弥补的也许不是崔三,而是当年的自己罢了。
等萧祜吃完酒,带着几分醉意回到随园,却发现所有家具连带着幔帐都换了一遍,不免叫长生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长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人也不清楚,只听管家说,这是柳大小姐的吩咐。”
“柳大小姐?”据他所知柳大小姐可住在老东门那边,正是今日回门宴的主角,与他无亲无故,岂会关注到他?
长生倒是知道这个,接道:“就是苏将军的母亲呀,他们都这么叫的。”
萧祜这才想恍然,想起昨儿夜里远远见过一眼的那位夫人,似乎比在京城时气色好了一些,可见苏沐棠这是做对了。
果然是能当她妻子的人,能想出这样金蝉脱壳的办法,叹只叹他那个老师还为此黯然伤神至今。
饮下一碗解酒汤,沐浴过后,换上一身素白的道袍,萧祜来到了临时作为书房的木屋,摊开一张薛涛笺,快速默下十几位药石。
吹干墨迹后,用一方未曾雕刻过的印石压住,对长生吩咐道:“你明日上街把这些药材买齐全,再问大厨房那边要一个炖药的炉子。”
长生听令过来,却是摇头,“炖药何不去柳家的厨房,这里拢共就三间屋子,实在是放不下呀,公子。”
“那就放在你屋里炖,总归不能去大厨房。”
长生一听,什么,药炉子放他屋里,那他岂不是要睡厨房,颇有些生无可恋地垂头过来,揭下那药方一看,顿时大惊,“少爷,这不是你旧年吃过的方子么?你不是都好了么?”
萧祜摇了摇头,“不是我要用,是苏将军要用。”
长生更是不解,“难道苏将军也被人挑去了经脉?”
萧祜答道:“挑去经脉倒是不至于,但她心口伤了根本,要恢复至从前,只能下这虎狼之药了。”
便是有了这张方子,也还远远不够,想当初林御医为了捡回他这条命,不知耗费了多少稀世药材,花费几年时间,才将他调养得可以修习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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