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沐棠想要恢复到以前的底子,则不得不用上一剂更为凶猛的药。
那便是他的血。
他的血可说是天材地宝滋养出来的,饮之可温养体制,他的血曾生抗过巨毒,饮之可抵御百毒。
萧祜抬起手来,莹莹烛光下,他左腕的血脉很淡,血脉虽浅,但他知道一刀下去,便会鲜血如注,命丧黄泉。
眸光一压,最后落定在骨节修长的手指上,以短刃刀背轻压指尖,只需将刀刃反过来,便会得到一位极品药引。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便给她吧。
崔三眉眼沉肃地举起厉刃,对准那瘦不露骨的指尖,轻轻一划,便是巨痛钻心,他皱眉闭眸,猩红的鲜血便汩汩地冒出,似断线的珠子一一落入案上的瓷碗中。
第46章 打鸳鸯
疼似油煎,痛似火烹,是个人都忍不住要缩手回来。
但一想到这是苏沐棠所期盼的,萧祜还是一咬牙,坚持了下来。
任由腥红的血滴铺深褐色的碗底,积少成多汇至小半碗,直到他身子险些站不稳地晃了晃,直到他目中的灯火成了模糊的幻影,直到四肢百骸不自觉地轻颤。
他这才随意用一截布条绑住了伤口,失力地躺回椅臂中。
面具之下的脸皮已是惨白的一片。
长生从柳家厨房讨了药炉子回来,就碰上这样的一幕。
自家公子一动不动地耷拉在椅上,双手自然垂至膝处,膝上两分的道袍为鲜血所污浊,嫣红了素白的一片,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而他面前的案上,是一把血迹未干的匕首。
这样的场景,是个人都要想歪。
长生霎时扑跪到萧祜面前,任由药炉子摔了个七零八落,在陶器的脆响声声中陶淘大哭起来,“我家公子啊,你如何这般想不开?
不就是一个女人,得不到就得不到,大丈夫何患无妻?”
这一哭,哭的是萧祜死的冤枉。
“我家公子啊,想你一生艰难,病痛不断,可你还是坚韧地活了下来,还休得一身好轻功,长生为此佩服得五体投地。
却为何,如今为了一个女子而轻生?
实在叫长生失望啊。”
这一哭,哭的是自己的信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