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先前,谢琛话里又提到落水之事,迟向晚没有忘记,这事是淮南王府余孽干的,她心有怨懑,便忍不住提起淮南王府之事。
“不过这一类极少,毕竟鲜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更多的是抨击淮南王府拥兵自重、目无尊上的。”
这一类多半是揣摩着皇帝的心意,大骂淮南王府,来逢迎今上。
“不过看的最多的,当属关于淮南王府的逸闻趣事。”
迟向晚回忆着书中内容,不由得轻哼一声:“那些书里,都把淮南王府描绘得聚宝盆一般。什么绝色舞姬,什么稀世珍宝,还有什么罕见药材,淮南王府积累百年,应有尽有,比之皇帝私库都不相上下。”
她叹了口气道:“要是知道淮南王府上次那些余孽就好了。”
皇帝追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这批人的踪迹,只怕再想找到也难了。
“我会帮你把这些人找到的。”谢琛道。
他与宁妃,原先是合作关系,那些人的下落,他也是有所了解。
现在宁妃插手卢氏之事,他们之间的合作无疑断裂。
他本来也有诛杀那些人的打算,一来警告宁妃,二来也是存了为迟向晚出口气的心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迟向晚却摇摇头,“我只是想,如果找到那些人,是不是就能找到皇陵毒雾的解药了。”
淮南王府已经覆灭,但这些余孽既然肯冒着生命危险,为她们的主子报仇,只怕也曾是淮南王的心腹之流,知道是否存有解药,也是情理之中。
谢琛略略思索了一下:“或许吧。不过这些逸闻漫谈,本就写得夸张以博人眼球,如果淮南王府当真有什么稀奇药材,又岂会为民间所知晓?退一万步将,就算真有这些药材,只怕灭族抄家时,也落得一丝不剩了罢。”
他的口吻清冷而理智,像是在分析一件于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事。
“但是写书之人,未必不和淮南王府沾亲带故啊。”迟向晚据理力争,“淮南王府盘桓中原百余年,又是大钧自建国以来最为强劲的一支王族,有稀奇药材也算情理之中嘛。”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芥舟子真人给谢琛的药,虽经过了改良,也只能缓解他的症状,但迟向晚想到谢琛后遗症发作时的痛苦状态,不愿意他再这般强自隐忍下去。
万一呢。
万一淮南王府真的有能根治谢琛症状的药材,而药材恰恰在淮南王府余孽手中。她还是对这件事抱有希望。
谢琛见迟向晚又开始思忖不语,不由失笑:“这些事情,我自会考虑,你无需操心。”
天色越来越暗,深秋的天黑得早,夜幕不知何时已然降临,离分别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迟向晚有些忧虑地看着谢琛。谁人没有私心,平心而论,她并不想谢琛去赈灾。
但她更知道,这次赈灾的机会,是谢琛百般争取到的,默默咽下嘴中的话,她勾住谢琛的尾指:“要答应我,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