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用了元复方才的句式,如数奉还。
元复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好,成王败寇,本就各凭本事。无论是不是你们故意借我之手,来到漠北,营救迟许。这事都不再去说了。我本就没有拿活人献祭的意思,也不欲对你兄长下手,但这些都是我们漠北所为,算到我头上也罢。”
他双目变得通红,恨恨道:“但北州军千不该万不该毁我皇陵!”
“你觉得是北州军毁了漠北皇陵?”迟向晚面色一时间变得极为古怪。
后来,她让父亲与北州那边的将领确认过,皇陵一开始的坍塌是突然其来的。她也与圆琛推断过,当时那个场合,在皇陵外面,有这个胆识和动机破坏皇陵者,除宋颐外再无旁人。
她好笑道:“当时我们都在皇陵里面,北州军为什么要破坏皇陵呢?”
“不是你们干的,莫非是我们漠北人干的?”元复更怒,“在我们漠北,谁人不敬皇陵如神明?”
“或许就是漠北人干的,”迟向晚微勾起嘴角,“只不过,这个你认为的漠北人,不是真的漠北人。”
元复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拉卓身边的宋颐?”
元复以一种‘你怎会知道他’的眼神扫了迟向晚几眼,还是道:“他不是掩护拉卓而亡,死于乱军之中了吗?”看到迟向晚轻轻摇了摇头,他又道,“难道不是吗?”
迟向晚搭下眼帘,她在马车里与元复几番对话,绝非出于无聊。自从福宁崴脚后,她就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个局,只是对方有心算无心,她明知有诈,也无适当理由拒绝。
但她留了个心眼,在扶福宁上花轿之前,给言芷递了个眼风,看在言穆的份上,言芷回府后也会留意着她的动向,她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想必言芷应该把情况跟言穆说了。
她焦虑地看了一眼窗外,她和元复说话,一面放松警惕一面拖延时间,怎么言穆还不来呢?
“在等援兵对么?”卢敏容觑迟向晚神态,状似娇憨地一笑:“我劝你不要妄想了,王妃娘娘。”
见迟向晚不解,卢敏容‘好心’解释道:“很快你就要成为西帐王妃了。”
漠北的可汗能娶两位王妃,并称东西二帐,东帐王妃是漠北贵族的女儿,福宁这次出嫁,就是作为西帐王妃的。
迟向晚不动声色,等待卢敏容继续说下去。
看她对此事颇为知情,也一力促成她扶福宁上轿,这个阴谋肯定少不了她的手笔。
“意思就是,你替公主代嫁啊。”卢敏容面露得意之色,“怎么样,是不是颇为惊喜?”
终于把话题从宋颐头上转开,她放下心来。
出于不想让迟向晚就宋颐的话题说下去的考虑,以及想恶心一把迟向晚的想法,卢敏容得意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汗带你去漠北,正是为了平息漠北的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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