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发现,方才自己情急之下,攥住了圆琛的手。
后来也不知何时,圆琛反握住她的手,现在两只手正紧紧相牵,像是两枚不相分离的磁铁。
圆琛瘦削而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指节之上,像莲纹蜡烛被罩上龟鹤形的灯罩,带着点点滴滴的温意。
而这温意从手指交叠之处,弥漫至她的周身,又如春水,滑过迟向晚的心房。
她意识到了不妥,想要抽回手去,但是出于一种微妙难言的心思,抽出得很不决绝。
但这样迟疑的抽离还是提醒了圆琛,他状似无意地撒开了迟向晚的手,眼神也没看她,省得彼此尴尬。
他将话题又一次引向那个铁质暗器。
“宋颐死后,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但上面没有任何可以显示其身份的物件。”
圆琛娓娓道来。
他与宋颐打了几个照面后,便觉得不对。
此人先是不着痕迹地挑起拉卓对迟向晚的兴趣,又是激化他们与拉卓之间的矛盾。
最后使得拉卓彻底爆发,和巫师密谋,将他们祭陵。
这一招招一步步,说是不针对他们二人的,谁人又能相信?
本来圆琛看他似乎针对迟向晚的次数更多,加上宋颐与寻常漠北人行止有所不同,心下便对其身份大致有了猜测。
后来迟向晚、迟许等人逃出皇陵后,圆琛不再遮掩,他一定要射杀宋颐。
这个人显然是京城那边派来漠北的,而且估计是京城某一贵族的死士,他私下极可能和拉卓达成什么交易,所以一直留在漠北辅佐拉卓。
圆琛自然不能坐视京城氏族勾结漠北,暗中筹谋。
何况宋颐也知道,圆琛根本不像表面上那般慈悲无害。
所以此人更不能留了。
因为对宋颐身份一直怀揣疑虑,所以圆琛检查他尸体时便格外仔细。
当墨擎跟他说宋颐周身都被检查一遍后,他还是不放心,直到在其牙床寻到铁质暗器,才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
迟向晚有些不明白:“既然他牙齿中藏着暗器,那为什么他没有趁我们不备使出来?”
“那自然是因为,这铁质暗器不同寻常啊。”
圆琛摊开手掌,那是他方才与迟向晚十指相握的那只手,里面的铁质暗器静静躺于其上,散发着朱紫色的光芒。
迟向晚这才发现这铁质暗器的不同寻常,她有些迟疑道:“这颜色倒是诡异的紧,有什么讲究么?”
圆琛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你也知,我这些年游历四方,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其中有一件,便是秦岭一个余脉中的深山上,发现了一个铁矿。那个铁矿色泽便是朱紫色,见我问询,当地村民说皇家也曾想过开采此处,但奈何当地铁矿产量太小,便作罢。”
“现在想来,这铁质暗器应该就是产自那里。要么是当地村民合谋欺骗,实则当时铁矿已被私人开采,要么是这几年,那里被人发现,于是开始私挖铁矿、冶炼铁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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