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圆琛这么一说,迟向晚蹙起秀美的峨眉,她也意识到了此事的棘手。
这些天她总在复盘当初在漠北的日子。
关于宋颐,她与圆琛看法一致,都认为其肯定和京城中某一氏族脱不了干系。
眼下那个氏族尚且没有查明,又冒出了私采铁矿之事。
她心下明了,之所以宋颐冒着身死的风险,也不动用口中铁质暗器对付他们,只怕是知道她与圆琛猜出他与京城这边的关系,怕他俩顺藤摸瓜,查出他的主家私采铁矿之事。
不料天网恢恢,圆琛心细如发,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一点。
她看着圆琛一副含笑的样子,显然在等她开口。
迟向晚略微思忖了一下,道:“不如法师将此事交与陛下定夺。”
圆琛偏头看了迟向晚一眼,他以为她会将此事暗中记下,然后知会家中长辈。
此事由迟氏长辈查明后,由他们上报皇帝。
其实这样的话,迟氏一族还可以凭此事深入挖掘乃至借题发挥,于他们而言也是利好的。
没想到迟向晚并不对此动心。
圆琛淡淡垂下眼帘,道:“好。”
……
迟向晚出了望月楼,径直往皇宫去。
太后许久未见迟向晚,听到她归来,忙让她到正殿来。
一见她的面,眼中流露出心疼之色:“怎么瘦了这么多。”
迟向晚看看自己的手腕,觉得和先前似乎无甚区别。
太后拉着她的柔荑,让她坐在身侧。
她打量着迟向晚,目光温和:“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这句话没头没尾,令人摸不着头脑。
但太后下一句话便让迟向晚明白她的意思:“说来你的及笄礼也该办了,到时候在永国公府定要给你好生办一场。”
迟向晚赶忙站起来谢恩。
太后摆摆手让她起身:“女儿家一生只有一次及笄礼,你又是迟氏一族族长的嫡女,及笄礼务必举办得贵重,可不能教人小觑了去。”
迟向晚垂首一副顺从的模样,眼中却精光闪烁。
听太后这番话,不像是抬举她,倒像是敲打她。
刻意提到她是迟氏一族族长之女,便是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身份,以及这一身份意味着的责任。
不过太后说完这几句后,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与她深入细说,她话锋一转,与她叙起了家常。
出了慈宁宫正殿,迟向晚越想越不对劲。
感觉这次回宫之后,太后对她的态度与以往不同了,这其中定有什么缘故。
她留了心,这几日想尽办法,以各种形式不着痕迹地加以打听,总算让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