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疑惑,谢宝扇也不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她柔声说道,“殿下位高权重,正值年富力强,当今圣上少不得会忌惮殿下,我们谢家虽说一代不如一代,在京城勉强算得上是名门望族,老爷揣摩圣意,自是不敢与王爷联姻。”
“再者……“谢宝扇停了下来,缓缓说道,”再者我是庶出的女儿,殿下天潢贵胄,我哪里配做王爷的正妃,可若要我做那偏房侧室,我亦是万万不肯。”
她因庶女的身份吃尽苦头,断然不会再走她生母韩氏的老路,更不会让她的孩子成为庶子庶女。
这里的利益牵扯齐硕似懂非懂,他沉默许久,说道,“不该是这样的。”
他心道,她和王爷彼此有情,原不该受到这些束缚。
谢宝扇笑道,“罢了,都是命,由不得旁人。”
她自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这让齐硕有些心酸,他道,“谢姑娘,你不是轻言认命的人,否则也不会不顾自身安危来到云州城。”
说起此番来云州城,谢宝扇颇为坦然,她道,“认命又如何,不认命又如何,左右已是如此,我从不后悔来到云州城,能亲自照顾殿下,算是全了我一片心意,只是我的所作所为,毕竟有违道德,不是正人君子的作派,既对不住王妃,又会伤了殿下的心,因此请齐先生一定要替我保密。”
说罢,她对着齐硕郑重行了一礼,齐硕颔首,谢宝扇委曲求全,令他胸口莫名发堵,世间的好女子,却得不到好结局,他再也待不住,和谢宝扇打了一声招呼,便要离去。
“你好生待在这里,我告辞了。”
谢宝扇送他出门,只到他走远,方才回身关上大门。
果然,端午一过,渐渐少有人染病,到了夏至,全城再无一人得病,云州终于挺过这个难关。
时疫结束,云州城的大门打开,关闭于家中数月的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巷尾庆贺,怀王李善和怀王妃率领云州的大小官员亲自祭拜逝去的亡人,祭拜的地方就在云州城外的一处荒地,巨大的土坑覆盖着新土,这里埋葬着许多人的骨灰,死得人太多了,也无法分辨,李善亲自上了三柱香,注视着土坑久久不语。
“王爷。“徐绮儿站在他身旁,她看出李善心中的哀痛,说道,”当日是不得已而为之,百姓们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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