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染病以来, 积压的公务亟待处理,眼下时疫未曾解除,谢宝扇听闻李善顾不得休养,就开始忙碌起来。
李善病愈后,好消息越来越多,端午这日, 齐硕又来了,他带来一篮粽子,刚见到谢宝扇,就欣喜的说道,“谢姑娘,你知道么,昨日医署总算没有再死人了。”
不再有人死于时疫,这让谢宝扇也跟着喜笑颜开,她问道,“这个好消息告诉殿下了吗?”
她提起李善,双眼闪着亮光,脸颊上微微带着一丝红晕,齐硕爽朗一笑,说道,“我师父亲自到王府去禀明消息,王爷大喜,医署所有同仁均有赏赐,恰逢今日端午,一同赏来的还有粽子,我想着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必定没有心思过端午,特地送些粽子与你尝鲜。”
“劳你惦记,你若是不说,我都记不起今日是端午。“谢宝扇说道。
除了粽子,还有菖蒲和艾草,齐硕说道,“今年的端午与以往不同,许多人家连个粽子都没能吃到,王府命人包了许多粽子正在各户各家派发,医署也分发了菖蒲和艾草。”
此次的时疫,说不出的惨烈,齐硕从小生长在边城,面对时时侵扰的鞑子兵,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然而时疫却比鞑子兵更加凶残,和鞑子兵交战时,敌人看得见摸得着,时疫分明就在你身边,你却拿它束手无策,一人得病,染及全家,齐硕已经见过太多全家死绝的惨象。
提到时疫,齐硕面色凝重,语气低沉,谢宝扇说道,“端午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时疫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正是所有人的期盼,眼下云州城时疫的态势也越发好了,胜利指日可待,齐硕由衷钦佩李善,他道,“以前看医书,有些地方染上时疫,全城覆没的比比皆是,王爷杀伐绝断,处置得当,能保住云州城已是万幸。”
谢宝扇露出笑容,她道,“说得是,殿下和百姓同甘共苦,云州城有他庇护,是百姓们的福气。”
说到李善,谢宝扇的话变得多了,眉眼也显得十分生动,齐硕迟疑片刻,问道,“前几日我见到王爷,他还问起你了。”
谢宝扇满脸惊讶,只当自己被李善认出来了,她连忙问,“你如何回的王爷?”
齐硕说道,“王爷只说病重时有个姑娘在他身旁服侍,为何他病好后不见了,我说是师叔的女儿,因连日劳累病倒了,回家养病,王爷这才不再过问。”
谢宝扇松了一口气,她道,“殿下虽说时有清醒,但我蒙着脸,他又在病中,想来不会认出我,医署里见过我的人不多,况且大多以为我是朱先生的女儿,只要你和肖正使不说,没人会知道。”
齐硕盯着谢宝扇看了半晌,不解的问道,“我听闻你和王爷两小无猜,他前几年去你们府上下聘,你家里为何不答应,要是应了,或许怀王妃就是你,何需还像今日这般瞒着众人?”
他替谢宝扇不值,不忍心看她隐忍克制,谢宝扇一笑,齐硕生于寻常人家,自小跟着他师父肖正学医,性情难免天真,他以为二人两情相悦,就该厮守终生,却不知其中有许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