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浮萍,无根基。
可是明明最初的最初,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就是一张皮囊艳丽些,被拐入青楼。
而今日的汤思瀚,便是那邻家小儿。
“容儿,你还同幼时一般美丽。”男人将人扳转过来,捧起她皎如明月的面庞。
“若是少美丽几分,大抵我能安宁些。”苏贵妃唇角含笑,眼角含泪,“我便不会被拐入青楼,亦不会被陛下看上,如同一只鸟儿被豢养在此间。”
“所以啊,我来带你走了。两年前,我兵临城下,便是为了你。可恨那李济安竟悄无声息地带着你跑了。”
“让我们再次错过!”
月色投下,染在皆是满目风霜的眼眸里。
“当真么?”苏贵妃轻笑了一声,擦净手背酒渍。
“自然是当真,去岁十月张掖城中,亦是我派去的人,想要带走太子殿下,护着你的孩子,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我知道,太子殿下是你和肃王……”汤思瀚顿住口,“却不想那城中早没有太子殿下的人,尽是你那小儿子的人手,如此拉开了战幕。”
“这般说来,倒是我对不住你了。”苏贵妃退开两步,斟了盏酒水奉给他,“这厢,妾身给将军赔罪了。”
汤思瀚接过酒盏,接着皎洁月色看杯中酒,“阿容陪我一道。”说着,他将酒盏送到苏贵妃唇畔。
贵妃饱满瑰红的唇口轻启,盈盈饮下半盏,“将军请。”
汤思瀚见她从容饮下,方笑着直接拿过酒壶,对着酒盏灌了两大口。
“妾身不会行那毒杀之举,将军不必多心。”苏贵妃眼中多了两分蔑视之色,“倒是将军,流连此间数月,可是要将妾身拖下水?”
“阿容,怎可如此作想?”汤思瀚道,“我等在此处,实乃孤注一掷,想要与你谋划大事。”
汤思瀚左右扫过,压低声响,近身悄言。
“不可能!”苏贵妃笑道,“三十年同榻,我都没有机会。那些年诱他用了丹药,如今他说戒就戒,此等心性……”
“你怎么破的潼关,捡得便宜,你心里清楚。”
“那是自然,若非太子殿下……”
“住口!”苏贵妃蹙眉低斥,转瞬亦复了婉转色,合了合眼道,“往事皆莫再提,念着年幼那点最是干净的情分,我们放过彼此,可好?”
汤思瀚拎着酒盏不说话。
“我保你出去,你且将潼关那些话给我烂在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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