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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我与黑暗共舞,可我畏惧黑暗。

我不需要救赎,我愿永堕十八重地狱,只求沈家四子此生平平安安,诸事顺遂。

沈惊鹊脑中回忆起对浣衣局的罪行,桩桩件件理智而又冷血。其实她们罪不至死,是她出手狠厉,从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机会。种其因者,自食其果。

从初秋到深冬那段时日,欺负她最狠的几个婆子跟她是一个屋睡觉的。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会被贬去浣衣局或者大宗正院,利用女官的身份托人寻来了草药,磨成汁液一直带在身边。

为了看守她,这个屋的主管婆子就睡在她身侧,下房拥挤,床榻连成一片,翻个身都困难,她被挤在角落。累了一天的婆子们都沉沉睡去,此起彼伏的鼾声响得震耳,她在这一片黑暗之中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从容自若地等着那婆子翻身。她掀开露出的枕头,从底下拿出那瓶治冻疮的膏药。

她观察过,这个屋内只有主管婆子这儿有冻疮的膏药,她平日为了笼络人心,必会跟抱团的婆子共用膏药。

黑夜里,面上看不出她的喜怒,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汁液倒入膏药当中,放回原处。事毕后,又规矩地躺了回去。

现在初秋,天气正好,冻疮药还派不上用场。等天一寒,婆子一抹,汁液早就融入膏药里,她们的手就会烂掉化脓。婆子们本就是犯事被发配到这儿,指望不上有太医院的人来看。天寒地冻,浆洗的手化脓生疮是常有的事,洗衣服的婆子手都不能用了,宫里不养吃白食的人,那就只能等死了。

大致地想了想她们可能的结局,沈惊鹊满意地笑了。

如今,只是兑现了。

我想吃枣糕了(八)

崔明景走后,一晃到了四月,忽而春风留置,与即将到来的夏雨撞了个满怀。豆大的雨水说下就下,昏沉的天际刮起了大风,沉闷地压着心口。

沈惊鹊从养心殿回来,被这瓢泼大雨浇了个错不及防。她感叹幸好提前出门,不然端去给万岁的药膳受了雨,那就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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