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走至她的面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直视,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越笑越大声,“沈惊鹊,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举动和语气让惊鹊十分不舒服,但等级制度压在上头,令她不敢擅动,“奴婢不知。”
太监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圈,“我是你丈夫啊。”
沈惊鹊惊得不顾身份,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浑身发冷,脑海里已经迅速搜罗出此人的身份,城郊崔家,崔明景。
崔明景被净身入宫,五皇子还未分府出宫,仍居住在承乾宫。
五皇子是个性格古怪的人,他派人笑着阉割了崔明景,又故作慈杯地给他权力,丢了个承乾宫首领太监的名头给他,任他在宫中纵恶,以此取乐。
五皇子说,崔明景是他的狗,打狗还需看主人。
司礼监半数是承乾宫的人,承乾宫又圣眷正浓,司礼监的汪掌印多少有些忌惮五皇子的人。
沈惊鹊从前还庆幸过入宫两年多还未见到过此人,哪知今日如此倒霉。
“大人谬论,奴婢尚未成亲,哪来的丈夫。”
听着她的否认,崔明景阴森森地笑了,这个女人,本来就应该是他崔明景的妻子!如果当初见过她的模样,他便不会去寻那云良阁的青青,就不会!就不会遇到五皇子!就不会轮到如今的下场。
崔明景就这么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噤了声,袖中的掌忽然扇了过去,一瞬间,空气里迎着微微咸腥的血味,惊鹊那张干净的脸半边肿了起来,整个人失重摔倒在地。
他这一掌用尽全力,毫无怜惜。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悔婚呢?你看,你哪怕躲到这来,都躲不掉我,是不是?”崔明景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肿胀的脸颊,又狠狠地捏紧,对上那双平静的双眸,崔明景愈发生气,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委身求饶!为什么不哭诉后悔!
“当初取消这门亲事,是两家共同协商同意了的,并不是沈家单方面悔亲。”见他不语,沈惊鹊继续未完的话,头低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脸上满是厌恶,“如果大人打我一顿,可以解气的话,那么今日之后,我们各不相干。”
崔明景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蹲下身来,半晌后好似忘了刚才那一巴掌,喃喃自语:“沈惊鹊,往后,我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是你的夫,你要听话。”
沈惊鹊心中暗骂,却被面前的人摁着肩膀无法起身。她着急,按照时间推算,万岁就要经过此地,到时候冲撞龙颜,掌刑嬷嬷可不管缘由,直接拉去大宗正院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