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蕴“啧”了一声,忍不住怜惜地拍了一下顾宝儿的手:“凭澜, 你看你,平常没少吓唬宝儿吧?宝儿,下次他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孟凭澜傲然抬了抬下巴:“我怎么会吓唬她?堂堂男儿吓唬弱小女子,算什么本事。”
顾宝儿一时语塞,这位汝阳王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他吓唬人的事情,还少吗?居然转头就不认了。
正说着呢,吴嬷嬷请他们过去用膳。
程双蕴左右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若婷呢?”
吴嬷嬷面带忧色:“夫人,这次婷姑娘是真的生病了,我刚刚去请她,她躺在床上眼睛都肿得像个核桃,喉咙也哑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碰到什么事了。”
“早上说要出去的时候还精神着呢,怎么一下子又不对了?”程双蕴怔了一下,头疼地道,“算了,咱们先吃,吃完我再过去看看她。”
这一顿晚膳,好像吃得特别慢。
当着程双蕴的面,孟凭澜当然不敢造次,不过,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顾宝儿,盼着和她眼神缠绵一番,再不济也给他一个含怨带嗔的委屈表情,他也好把这份酸意拌进饭菜里好好享用一番。
只可惜顾宝儿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愿望,一直垂着眸盯着桌面,好像这饭桌上放着的不是饭菜,而是什么稀世珍宝,必须目不转睛地盯着才不会不翼而飞。
好不容易等到用完晚膳,程双蕴急着去看女儿,和他们一起走到门外,叮嘱了两句便分道扬镳。
顾宝儿则默不作声地跟在孟凭澜身后,眼看着到了云茗苑和风雍居的岔路口了,便福了一福,客气地道:“王爷,我先回去了,你一路小心。”
孟凭澜有些不敢置信,他憋了一路,盼着顾宝儿来和他说句话,就算是质问也好,怎么等了半天等来了这么一句?
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前日还到了房间才赶他走,今天居然在这里就要分开了?再这样下去,以后岂不是面都要见不着了?
“怎么,”他故作威严地问,“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的吗?”
顾宝儿神情淡淡地摇了摇头。
臆想中的拈酸吃醋、落泪指责、爱意绵绵全都落了空,孟凭澜热了一两个时辰的心顿时凉了,沉下脸来:“行,那你回吧。”
顾宝儿如释重负,快步向云茗苑走去。
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孟凭澜。如果孟凭澜已经有了新欢,那她留在王府又有何意义?可如果她自行求去,会不会触怒孟凭澜?如果和程双蕴坦诚她不愿留在王府成为孟凭澜众多嫔妾中的一个,程双蕴是会欣然答应帮忙呢,还是会觉得她不识好歹、心比天高?
一路心不在焉的,到了云茗苑门口,她的脚下一不留神,差点被绊了一跤,兰莘和秀珠慌忙去扶。
一阵风吹过,她眨了眨眼,赶紧拿帕子按住了眼睛,眼里好像进了什么异物,难受得很。
快步进了卧房,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流了,她用帕子揉了揉,正要去镜子前细看,忽然,身体被人从背后抱住了,熟悉的檀木浅香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