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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被妻儿带着远去的谢广珩怕是死都不知道,他的亲娘,不仅棺材没睡上不说,死后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没能留住,更甚至是尸骨,在他们走后的当天晚上,就被一群过路的狼给扒拉了出来……真可谓是,河畔荒地埋枯骨,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李佳虞倒是长了心眼,还知道把从老太太身上扒拉下来的棉袄,叮嘱儿子穿在脏兮兮的单薄囚服里头,可老虔婆下身的袄裙却没法子穿在囚裤里头呀。

有心藏也藏不住,寒风刺骨又冷死个人的,不得已,李佳虞咬咬牙,把裙子当成了斗篷披着,小心谨慎,磨磨蹭蹭的,牵着小儿子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打着自己不在二房跟前晃荡,就似乎能遮掩过去一样,其实心却是虚的,毕竟扒拉死人身上的衣裳,还是婆母的,她也亏心。

可是吧,再如何小心遮掩,白日里是好不容易混了过去,却并不代表了从今往后都能混过去,这躲得了白天却躲不过晚上呀。

夜里落脚的时候,谢家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还不是得被关押到一块去?

当谢广珩清醒过来,发觉曾经最是爱扒拉着他们家不放的大嫂,居然破天荒的没到自家跟前来晃悠,压抑着悲伤,心说已经失去母亲,准备从今往后都好生照料剩下亲人们的他定睛一看。

只那么一眼,便心绪剧烈起伏,气血翻涌。

大嫂身上披着的袄裙,五侄儿那明显变得臃肿了的身材,谢广珩哪里还不清楚,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一想到自己的亲娘孤零零的死在外头,连死了都没了安稳跟脸面,谢广珩颤抖着手李佳虞母子,最后气的气血上涌,立时喷出一口血来。

李佳虞也见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而到了眼下这样的地步,这二房,自己也再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三房更加指望不上后,在谢广珩提出再不管他们时,李佳虞也沉默不语。

硬是凭着胡搅蛮缠,在王贞深怕丈夫再被她气的吐血的情况下,李佳虞从退让了的二房手里,强势的分到了二十两银子后,谢家就此分家,却只可怜了谢时宴这倒霉蛋,那句父母在不分家,整个谢家三房都各自分了个干净,唯独他依旧属于大房,理法制度,李佳虞这个继母,起码明面上谢时宴根本甩脱不开。

就这样,分崩离析的谢家走走停停,随着过了湟河,随着天气的转凉,他们又走了一个来月的样子,已经走完三分之二路程的他们,来到了大江边上。

遥望着船舶往来频繁的热闹江面,仇爷指着江对岸,再次感慨,“只要过了这大江,再走一千里地,咱们就能到地方啦。”

这是个好消息,于梵梵为此也觉得开心,“仇爷,咱们还是去官渡等船过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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