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画心中绝望,本能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雾白金纹屏障突然在他身前展开,火龙触及屏障,顷刻消散。
魔修们猛地一惊,看向右侧。
穿越熊熊大火,燃烧的花船间,一个女修的剪影若隐若现。
她站在高处,一盏蚕灯灯尖上,白衣明亮。
“还请诸位卖我一个面子。”声音遥遥传来。
常明画瞳孔骤缩,不敢置信。
“是她。”左边的绛衣人凝声,“殷阳城主。”
初霁又是一跃,如飘落的白鸟,来到常明画身侧,一把拉起他。
常明画因恐惧而颤抖的手死死握住初霁手臂:“别、别走。救我。”
初霁甩开他,他两只手又拔上来,搞得初霁连拔剑都不能。
初霁:“再扒我就把你丢这里。”
常明画闻言,眼中闪过惊惧委屈,扒得更紧了。
初霁冲着绛衣人颔首:“这个人我先带走了。”
没有人敢拦她。
她同满天蝴蝶一起升上天际,飞去远方。紧接着,幽幽蓝光闪动,她身影彻底消失。
留下六个绛衣人站在火中。
一人忽然道:“她到底是谁?”
另一个说:“是尊者的朋友。”
“应该提醒尊者,她和常家人为伍!和常家为伍的,都死有余辜。”
“那你大可去杀她。看看事后尊者会不会把你投入赤日山熔岩里。”
“……”
两条街开外,初霁将常明画丢在一座小院中。她转身走向窗外,抱臂看祭典的花船蚕灯。
如今雪峰已经成了火烽,伴随着无数白色灰烬。真如蝴蝶在暖红的火光中振翅,破茧飞升。
这是个极美的场景,待天黑之后,还要放烟花。
初霁望了一会儿,转身问:“你还好吗?”
常明画坐在椅子上,几乎将扶手捏碎。冷汗浸湿鬓发,他胸口起伏:“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初霁不带一丝感情叙述:“你都要被烧死了,我肯定要回来。”
常明画别过脸去,不断咬着下唇:“可我们都不是朋友了。”
初霁被他逗笑了,这小公子真拧巴。
不过她也能理解。
常明画可能被十几个长辈关爱到大,没怎么历练过,也鲜少与同龄人做朋友。友情也是很复杂的,交好与交恶,埋怨与喜悦,欺骗与信任,很多时候都能并存。
他第一次体验这么复杂的情感,自然格外手足无措。
初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掏出一包瓜子嗑,嗑两下又递给常明画:“吃吗?”
常明画愣住,不懂为什么初霁能这么自然地问他,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