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顾瑾震怒, “啪”地一声摔碎了茶盏。
顾珏哪能容他吓到小姑娘,立刻挺直腰背,好整以暇嘲弄一声:“三弟, 你这果真是恼羞成怒了呀!”
顾瑾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此刻倒也是借机修整他的好机会。顾珏甩开袖子, 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他:“是不是孩童请人一验便知,有何胡说不胡说的?”
顾瑾额角青筋暴起, 露在外面的脖颈也是通红一片:“呵, 明眼人一看便知, 我这门人就是个孩童, 何需要验?怎么来验?”不可能, 颜月怎么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此刻, 跪坐地上的童子也通红着眼睛,声音略有沙哑,却也明显是童声:“太子殿下明鉴,太子殿下明鉴。”
他挽起袖子,摊开双手,露出孩童麻杆似的手腕,包子脸煞白一片,双眼布满泪水,满是委屈:“我只是好胜心强了点,入三皇子门下,难得有个表现机会,自是想挣个第一。没想到误伤了令弟,我,我磕头赔罪还不成吗?”
他转身面向颜月,作势就要叩首,却见颜月突地“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呵,区区孩童能有你这魄力?当机立断,断尾自损求生机?你当我不会?”
在大家讶异的眼光中,颜月重重地叩首及地,力道之猛,额心瞬间破了皮,沁出一丝血印。
顾珏阻止不及,只觉心中一颤。
却见颜月恍若未觉,昂首道:“沈大人,正如太子殿下所言,民女是否诋毁,找专人一验便知。眼前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孩童,真金不怕火炼,又何惧验上一验?至于怎么验……”
她看向顾瑾,眼神犀利:“可以摸骨断龄!不要看有些人生得宛若孩童,但骨骼生长多年,老化程度自与年幼的孩童不同。莫说专业的仵作、医者,就连从事推拿理疗的师傅,只要摸摸他的骨头,便可断定。”
顾瑾咬牙,僵硬地偏过头去,故作轻松地呵呵一笑:“胡说八道,什么摸骨断龄,闻所未闻!”
颜月的额角沾了泥土,青紫中隐隐有血迹。傻姑娘,你对自己也太狠了!顾珏心痛,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速战速决,好叫小姑娘赶紧去清理伤口。
他猛地起身:“来人,就近去召仵作过来!”
“皇兄,你这是何意?你真相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一家之言?”顾瑾紧跟着起身,一脸不可置信。
顾珏却是冷着脸,声音罕见地冰凉:“你慌什么?孤这是帮你自证清白!”
“你!”顾瑾只觉头部酸胀一片。
堂下跪着的人的确不是孩童,但他向来藏得极好,外界对他手下这人可谓一无所知。况且这门人生得端正,虽年过三十却垂髫样貌。此番赛马,他才故意配合颜超唤他上场比试。
如此,颜璟输了也只能说技不如人。
谁叫他们长房惹怒了颜盈盈,毕竟美人在怀,方将身子给了自己的人,一顿撒娇哭诉,他也不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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