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紧张地笑着看她,“柔兰,你问这个做什么?”
瓜子脸的俏丽姑娘亲昵地握着自己的手,笑容真挚,看不出丝毫异常,一如从前同她说话时的模样。
柔兰扭头,漆黑明澈的眼睛看着她。
明明瞳孔里倒映着人影,可眼神却带着迷茫。
有一股莫名而生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攀爬,悄无声息的,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心中出现的那个荒谬的念头,令她遍体生寒。
饶是她如何不去深想,可松萝方才很快掩饰好的不自然,她看得很清楚,不是错觉。
怎么会?
不会的,不会的。
从一进府里,松萝就帮着她,怎么会是她想的那样?是她多想了罢。
柔兰尽力压下心底那种恐慌的感觉。那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复杂大网里被缠绕的兽,每行一步都在他人的谋划里。一步步按着规定好的路程,踏进早已设计好的圈套里。
*
红胭楼,楼下人声喧嚣,高台上戏子唱着开场戏,曲声悠扬。
楼上看台里,内着月白直襟长袍,外披墨竹淡青长衫的俊美男人靠在榻边,赴白一人站在旁边,再无其他人。
“二爷,东溪盐铁铺去岁的进出记录已经查到了,是否要交给太子?”赴白想了想问。
祝辞面上并无神情,沉默了半晌,道:“让人送去吧。”
话落,似是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
赴白应了声,从余光里看男人的侧影。
二爷今日忙了一整日,就没有休息的时间,方才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本以为会直接打道回府,没想到却来了这红胭楼听戏。
从前二爷并不怎么喜欢听戏,可今日一反常态来了这里,不知是为何。
兴许是因为昨夜……
赴白想起什么,又偷偷看了一眼。过了大半日,男人下颌处暧|昧的红痕已经淡得差不多了,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今日早上祝老夫人看见二爷时,还好生数落了一番,言辞严厉,说得大概都是责怪柔兰的话。
祝老夫人曾想将冬莲塞进二爷院子,被二爷拒绝了,想二爷娶怀青小姐,也没了后话。
他真想不明白,二爷这般对柔兰,柔兰还要跑……赴白叹了口气。
这里的看台视野很好,底下着蓝袍花纹水袖的戏子在高台上献唱,腰肢婀娜,眼眸含情,许是唱的极好,那些看客们安静下来,屏住呼吸沉浸看着。
同样位于二楼的隔壁看台,也有人说话。
“论永州城里唱曲儿唱的最好的歌伎,第一是那祥云楼的旋玉姑娘,再第二,便是这底下这位绮知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