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许久悄无声息,姜曜才抬头道:“继续议事吧。”
这些都是与太子出生入死的将领,知晓公主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也知道这段时日,没有公主的消息,太子心里必定不会好受,道:“可是公主……”
姜曜道:“公主一事,不必担心。”
他低目望向那行囊,刚刚接过此物的一瞬,心确实往下坠去。
行囊里的衣物确实是她的,却有些厚重,并非现下这个时节该穿的,若非姜曜知晓北戎与北凉结盟,姜吟玉也在北凉王庭待过一段时日,留下了一些衣物,他差点会被此给迷惑。
他道了一声,“议事吧。”
帐子中人见太子如此也不好过问,重新拾起之前的话交谈起来。
一直到临近午夜,众人才退出去。
“殿下。”身侧有人唤他,姜曜抬头,看向自己的舅舅。
镇国大将军低声道:“你若实在担忧柔贞公主,就回去找她。”
姜曜随他走出帐子,道:“不用。”
大将军叹息道:“我见你这些日子难以安眠,日夜操劳,与其让此事一直困扰你的心,不如回去看她一眼,我们才赢下一仗,北戎一时半会不会卷土重来。”
姜曜在月下整个人清冽若寒月,声音若清泉道:“无事舅舅,我不会让此事影响我,我会尽快处理好前线,等时机成熟了,便回去与她汇合。前线不能离了我。”
镇国大将军见他如此通透,也不再说什么,只道:“你确实很爱她。”
姜曜蹙了下眉,镇国大将军道:“你心乱了,今日与将领在沙盘前推演局势,一连出了好几个纰漏。回去歇歇吧。”
大将军迈步离开,走向自己的帐中。
姜曜收回视线往回走。
然而在夜里,他却驱马,登上了山坡。
薄岚笼罩雪山,长风灌入衣袖,他于浓稠夜色中,长眸向东眺望无尽的山峦,依稀辨别她往东会走哪些道路,直到全身衣袍被薄雾浸透潮湿。
他确实有些想她了。
古战场旷古的悲怆,随着长风慢慢席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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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玉从陷入昏迷之后,意识就涣散开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就都记不清了,等浑浑噩噩醒来,发现自己卧在一张草榻之上。
河西四镇不开城门,不收流民。
流民潮早有不成文的规定:为了防止瘟疫蔓延,但凡染了疫病症状的人,要么当场处死,要么就被驱逐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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