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瑶在那等到午后,不知放了多少鸽子进去,可那鸽子一飞到王府就跟石沉大海似的,连个毛儿都不剩。
秦月瑶又气又晒,差点当街晕过去。
还好秦府那头没出岔子,要不然秦月瑶还真是功亏一篑了。可终究扳不倒秦瑾瑶,月瑶这两日的心情厌烦极了。
此刻,秦怀德苦笑着,脱了官服的他一身素青色衣衫,整个人都显得灰头土脸,没什么精神。“月儿,为父明知道是你要害我。可我当着陛下的面,什么都没说。”
“父亲可不要乱说话。”秦月瑶回过神来,冷冷笑道。“我是寒漠的月孤娘娘,怎么会害一个大厉的臣子呢。再说了,即便我真害父亲,父亲也不用摆出这幅以德报怨的态度来。你欠我和母亲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秦月瑶的话说得如此直白,秦怀德反而有些下不来台。当着几位贵妇的面,又不好解释,只好把一肚子苦水都咽进肚子里。
与秦月瑶交好的命妇更有在旁边帮腔的。
“如今月瑶是大厉的县主,秦大人也别什么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了。”
“就是啊,大人在朝堂上不得势,也不能冲咱们月瑶发脾气啊。”
“我……”秦怀德的脸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在秦怀德心里,秦月瑶与秦瑾瑶是不一样的。瑾瑶从小就不在身边,没什么亲情。而月瑶是他看着长大的,一向放在心尖上。
故而,他当着皇帝的面,无论如何也没说出秦月瑶来。可这被收了官服在家的日子,实在不好受。
秦怀德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似乎经历的一切,都好像黄粱一梦一般。
他走在回府的路上,莫名想起当年与吴燕儿在一起的日子。彼时他不过小小的六品芝麻官,然而那时,似乎过得远比现在更快乐。
特别是秦瑾瑶刚刚出生的时候。
吴燕儿聪明贤惠,秦瑾瑶可爱水灵,他也曾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福气最盛的男子。然而如今呢,吴燕儿和何芝兰撒手人寰,两个孩子谁也不愿意认下他这个父亲,只有一个处处算计的妾室苏媚,还有一个跟自己半点都不亲的女儿曼瑶。
秦怀德老手抚面,长吁一声。
深深的悔意从心底升腾起来,一点点啃噬所有神经。
另一边的秦月瑶,心里却畅快了一些,一边吩咐人多添了一壶杏仁酒,一边跟身边的几位贵妇笑着说话。
宋婉玉细细打量着秦月瑶鬓边的一朵金簪,眼巴巴开口道:“月孤娘娘,你这个金簪我前几日好像在珍宝阁看见过,似乎是他们那一位不出世的老匠人的手笔,算是镇铺之宝了吧。”
秦月瑶娇笑着,眉眼弯弯,伸出兰花指摸上自己的鬓边笑道:“是啊,你眼力还真是好。”
“这得多少银子啊。”另一位武将家的夫人咂咂嘴道。
“也不用多少,不过二十两黄金罢了。”
“二十两黄金?”在场的妇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