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蒹勉强松下心,但接下来的一路,心底依旧压着莫名的浅虑。
裴观烛给她的话极为合理。
苏广年罪有应得,他从马车里摔下去,裴观烛说也是因为苏广年想要看他的笑话,他在欺负裴观烛,并且大抵是想要在自己弟弟面前树立威信,他一直都表现得极为看不起裴观烛的样子,会这样摔下去,这是十分合理,且罪有应得的事。
但偏偏就是这合理,让她感觉忧虑又奇怪,偏偏她又说不清道不明,最后,只能匆忙归结于那没什么用的第六感。
至于为何说是“匆忙”。
夏蒹搴开车帘,看着马车驶入那熟悉的无名森林,本就是雨天,路段又极为偏僻,一路上别说是车马行人,就是一只猫狗都不见,夏蒹呼出口气,视线往外,心无旁骛观察着森林中的一切。
丝毫没注意到少年视线自简策上抬起。
他坐在一片昏暗里,隔着车帘,紧紧盯着自单薄车帘透出来的,属于少女侧脸的轮廓,垂下头不自觉将指尖咬进嘴里,一点一点用牙齿啃着指甲。
啃指甲的细微声响融进雨里,裴观烛眼睛睁的很大,瞳仁儿一片浓黑。
发现了。
怀疑了。
又怀疑了。
怎么怀疑的?
怎么怀疑的?
怎么怀疑的?
明明他表现得这样好。
为何又要怀疑他?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就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
“夏蒹。”
夏蒹眼睛一定,马车途经小路,她看到了路边的石刻像,耳边听见裴观烛喊她,睁圆眼睛回过头,“嗯?怎么啦?”
裴观烛牙齿轻磕,与少女莫名十分有神采的目光对上视线,好半晌,才牵扯着皮肤弯起了眼睛。
“无事,夏蒹是发现了什么吗?”
“嗯!”夏蒹点了下头,“你又知道了,快过来过来,”夏蒹倾过身拉起裴观烛的胳膊,“你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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