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冕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映月。
沈映月道:“那英雄碑上,写满了历代以来,莫家牺牲儿郎的名字。”
“你敢不敢发誓,保证你刚才所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若你撒谎,那些英雄泉下有知,会日日缠着你!你也会失去亲人的疼爱,就连你的祖母,也不再相信你!”
沈映月一目不错地盯着赵冕,沉声道:“如何?你敢不敢?”
沈映月这些话,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无异于诛心。
赵老夫人茫然地看着沈映月,又转而看向自己的孙儿。
赵冕本就心虚,被她这么一唬,嘴巴一瘪,假哭变成了真哭:“不!我不发誓!我不发誓!”
赵老夫人一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她蹙眉道:“冕儿,你……”
沈映月徐徐开口:“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
赵冕一听,也不敢再瞒着了,便道:“祖母……我、我错了……昨日是我先动手的,我看不惯莫立行,他总是得先生夸奖,次次出风头……”
赵老夫人气得一把甩开他的手,道:“你这个孩子!怎么气量如此狭窄!”
但赵冕到底是她的孙儿,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过分苛责。
老夫人方才一直静静看着,没有说话,此刻才悠悠开口——
“赵老夫人,事情的真相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了。”
老夫人声音沉稳,道:“赵冕小公子,不过才九岁,撇开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不谈,其他的话,似乎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顿了顿,老夫人继续道:“说不定是耳濡目染,受了旁人的影响……您说呢?”
赵老夫人听了,心中“咯噔”一声。
虽然赵氏势大,赵老夫人是太后的亲生母亲。
但皇帝登基不久,尚且年幼,还需要朝中众臣的辅佐。
如今镇国将军府,虽然没了莫崇和莫寒,但是莫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
赵冕若真的口无遮拦地羞辱了镇国将军府,让旁人听见了,定然要说赵氏薄情寡恩,苛待功臣之后。
若是传得严重些,说不定还会引起朝堂震荡,皇室不安。
赵老夫人想到这里,立即清醒了几分,赵冕再重要,也不如赵氏一族的荣辱。
她立即推开了赵冕,轻喝道:“不许哭。”
赵冕还未见过祖母如此疾言厉色,顿时吓得呆住了,连忙止住了哭声。
赵老夫人敛了敛神,站起身来,道:“冕儿的事……确实是我赵家管教无方。但两个孩子既然都挂了彩,此事……不如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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