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更是面色透白,吓得嗓子眼都在打颤:夫、夫人?她根本不敢问,更不敢重复方才小兄妹说的那些话,只知道小声去唤曲锦萱。
小半晌后,曲锦萱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来:走罢,先去正厅。
这会儿,曲府的正厅中,身为寿星公的曲敦还未到,而素来孝顺听话的儿媳妇崔沁音,此刻却也没在,只温氏一人拉着张脸,恹恹地在张罗着。
温氏眉间郁郁,根本提不出多少精神操办这生辰家宴。
自己那宝贝女儿还在东宫受罪,这事已经够让她呕气了,偏生她那儿媳妇又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不仅早间与舟儿吵了一架,这会子竟还干脆率性称病不起。这要不是自己外甥女,她定然让舟儿一纸休书,将那不孝的疯妇撵回崇州!
心里头没有一件事是顺的,温氏正愁找不着供以发泄的口子,待见了曲锦萱,她才像提起了精气神似的,睥睨了自己这柔柔弱弱的庶女一眼:这怎地,又是你一人前来?
曲锦萱回道:夫君出征在即,公事繁琐,他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还请母亲体谅则个。
温氏听了,当下便发出两声冷笑,故意去与自己身旁的婆子说起风凉话来:听听,可算是了不得了,咱们府上那位三姑爷啊,不过是领了个正五品的定远将军职缺,那尾巴啊,这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婆子怎能不明白自己主子的意图,立即腔调十足地附和道:那是,三姑爷如今升官了,哪里肯屈尊降贵来咱们府上?恐怕路经咱们府门前都不会下地,怕脏了他那双官靴。
一对主仆阴阳怪气、一唱一合,却不见讽刺的对象有半丝反应。
温氏心中越发不得劲,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瞪着曲锦萱:早知你和你那姨娘一个贱样,都不是什么安分的,却不料嫁了人你还敢勾勾搭搭,你心中可还有半分廉耻在?
这回,曲锦萱终于有反应了。
她静望温氏:母亲这话何意?女儿听不大懂。
小贱人装什么傻?外头都在传的话你不晓得?戚老天官寿宴之上,你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这就忘了?温氏双眉倒竖,咈然不悦,眼神像是要活吃了曲锦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