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我妖丹有损,不能再用寻常的方法夺舍了。被我选为新皮囊的人,在今夜子时,必须承受活剥皮之痛。至于其他人,我只要他们的人皮给苑儿换脸,能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画皮妖怪肩膀耸动,张狂地大笑起来:“就看你更喜欢谁、更舍不得谁受苦了。”
“……”桑洱久久说不出话来,瞳眸微颤,仿佛正在经历此生最艰难的抉择,缓缓地,将头垂下了,埋在了膝盖处。
仿佛人在无助时,会自然地蜷缩起来。
只有旁边的裴渡看见,桑洱的嘴唇似乎碰了碰衣襟。但具体的动作,却快得让他捕捉不到。
随后,桑洱抬起了头,似乎终于做好了决定,虚弱而轻声地开口:“好,我让裴渡做你的皮囊。”
裴渡蓦然捏紧了拳头,死死盯着她。
周涧春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显然,他也没想到桑洱会这样选择。
画皮妖怪大笑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了?不错,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裴渡,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桑洱慢慢转头,凝视着裴渡,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俯身贴了过去。
她的双手被绳索束于身后,身体难以旋转、动弹,却在尽力地倾身靠近,在裴渡错愕的目光里,深深地吻住了他。
四片唇瓣相贴,温热鼻息相撞。在顷刻间,仿佛有某种令人战栗的火光在雪地里爆裂燃起。在反应过来后,裴渡勃然大怒,狠狠咬了一口她的下唇。
桑洱疼得闷哼了一声,却没有退缩,还顺势将舌头送进了他失守的唇缝里。
伴随着她的舌头,被送进了裴渡口中的,还有一个凉丝丝的东西。
裴渡挣扎的动作蓦然一顿。
深深的一吻毕,桑洱的下唇沾了点血,面色苍白,对他笑了一下,轻声道:“再见了,裴渡。”
画皮妖怪自然没想到桑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作怪,等她亲完,就蛮横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因为灵力受缚,画皮妖怪的力气又远胜于人,桑洱在他手中,就像是一个没有重量的玩具,被推到了周涧春的身边去。
周涧春连忙用身体接住了她,哭丧着脸,说:“秦小姐,你没事吧。这次真的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了,我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桑洱稳住身子,示意他别说话。
画皮妖怪左看看桑洱、周涧春和叶泰河,右看看裴渡,似乎拿不定主意该先料理哪一边:“接下来,我就先……”
桑洱舔了舔下唇的伤口,语出惊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你先杀我吧。”
画皮妖怪疑道:“你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