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的易容术学的尚可,便是祁湮在你跟前,也认不出你的。”她声音放缓安慰她道。
祁陨闻言,视线落在眼前人脸庞,眉心微蹙。
这张脸太像卫韫玉了,他自己是如何倒是不要紧,只是眼前这位姑娘的脸,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在祁湮的人跟前。
纵使有易容术,他也无法安心。
万一易容术了差错,将这张脸露于人前,那些人不会放过的。
莫说她生得如此像卫韫玉,他做不到看她置于险境。单是她是卫韫玉的表妹,祁陨也容不得祁湮的人对她动手。
他略一沉吟,掀开车帘探身出去,示意外头驾马的十七近前来。十七见状赶忙躬身过来,祁陨低首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了句话。
话音极轻,卫韫玉听不真切,也不知晓祁陨说的是什么。
祁陨特意掀开车帘低声吩咐十七,本就是存了避着她的意思。这姑娘执意想要入京,说什么要去见卫老太君,还要为卫韫玉报仇,可她顶着这张脸,在这当口,只怕连活着入京都难。为着她性命考虑,祁陨自然不能让她入京。
虽有了打算,祁陨却不准备和她明说,也恐怕自己劝不住她,便决定暂且瞒她一番,待将她送到东南安全地界后,再行解释。
祁陨不擅长骗人,刚吩咐过十七后,为了避免卫韫玉问起答不上来,放下车帘子便避开卫韫玉的视线静坐在马车一侧。
好在卫韫玉只以为祁陨是吩咐外头十七些关于避过追杀的事情,也没什么心思问他。
反倒是另一件事,勾起了卫韫玉的好奇心。
方才马车颠簸之时,从祁陨怀中跌出的那幅画,卫韫玉有些好奇。
那幅画从怀中跌出时,祁陨的脸色,比瞧见京中派了人追杀的纸条时还要骇人,连稍稍待马车稳住都等不得,便在摇晃不止的马车里匆忙拾起落下的画卷,眼神黯淡带着浓重情绪将画卷重新收好妥帖放入怀中,连那画卷上落在马车上沾惹的灰尘都忘了拍落。
其行其状,足见珍爱至极。
那画卷中是个姑娘家伏案睡着的画面,瞧祁陨珍爱的模样,卫韫玉不难猜出,那姑娘应是祁陨意中人。
她在上书房和祁陨祁湮等先帝皇子一道读书多年,倒是从未听说过祁陨惦念过哪个姑娘。
后来祁陨去了西北,边疆风沙未曾吹残昔日长安帝京最为艳绝的九皇子,反倒在他身上添了无数男儿气概。京中的贵女也有不少私底下爱慕他好颜色,只是,却未听说过祁陨有过什么心思,听闻便是晓事宫女,他都是不曾沾过的。
祁湮做太子时,太子妃之位虽是空悬,可侍寝的宫女臣下献上的美人,却也纳了不少。
卫韫玉自小被作儿郎养大,自然知晓男子的劣性,美人嘛,总是不嫌多的。便是祁湮当年再是如何赌咒爱她疼她,也没耽搁东宫一个个的抬人。
偏是祁陨,这位先帝的九皇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