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祁陨低声应道。
入了朔州城后,很快便到了落脚的地方。
十七作为暗卫十分称职,不仅负责护卫祁陨安全充当马夫,还身兼照料祁陨生活起居多项职务。在边城之时,没和十七接上头之前,卫韫玉带着祁陨过的,只是逃难的生活水平,自从和十七接上头后,两人生活水平飞升,虽及不上在京城时享受,比个寻常富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却还绰绰有余。
这不,人一到朔州城,十七便驾着马车去了一处打扫干净的院落。
其实说是十七称职,倒不如说是陈阙忠心耿耿事事为祁陨考虑盘算。先帝临死前,将私库里的一半钱财都留给了祁陨,祁陨对这些事情既不看重也无心打理,陈阙作为他最亲信的下属,也成了他一应事务的大管事。
陈阙将十七等一众暗卫留在边城,劝说西北军中另外两名将领念旧主之情,保下祁陨性命,又在西北到东南的各处置办宅院,做全了将祁陨救下的准备。
他原想着祁陨身上腿疾,发作时恐难以成行,因此在各处备了宅院,以便祁陨便养伤便往东南地界去,却没想到先帝竟留了遗旨让那神医治好了祁陨的腿,这样以来,沿途上的半数房产,只怕是又要空置了。
马车停在小院门口,卫韫玉先一步跳下马车。
等她下了马车后站稳,后头的祁陨才掀开车帘子缓身而出。
一旁的十七赶忙上前扶着,暗地里瞪了卫韫玉一眼,心道,好生没规矩的女子,主子旧伤在身,她竟不知扶着主子,反倒只顾自己,真是得了些宠便生了娇恃。
卫韫玉自然不知这暗卫心里如何想,便是知晓,她怕是也不会在乎分毫。
况且在她心里,其实始终无法将祁陨同身体孱弱的病秧子等同起来。她总觉得他强悍锐利锋芒毕露,好似什么苦难艰难似乎都不足以拦下他。
下马车时,祁陨看了眼十七,沉声道:“不必。”话落便自己从马车上跳下。
外头天寒,祁陨刚一出马车,便咳了起来。
他掩唇压下咳声,心知自己身体此刻尚孱弱,却并不愿看旁人眼中怜悯的神情。
“走吧。”祁陨话落踏入小院。
十七和卫韫玉紧随其后。
小院内早已收拾好数间卧房,祁陨在第一间房门口便停下了脚步。
“就这间罢,今日实在累了,姑娘若是有事吩咐十七就是。”祁陨声音有些疲倦道。
他一夜未眠,自然疲倦困乏。
卫韫玉闻言应了声:“好。”话落打量了眼祁陨的脸庞,提醒他道:“易容后的脸可以正常净面,不会掉落的。”
祁陨听罢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脸,颔首道:“好,我记下了。”
交谈之后,两个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十七则紧随在祁陨身后跟进卧房。
一前一后两道吱呀声响起,是祁陨和卫韫玉双双合上了房门。
“今日不必为我备膳,你过会儿准备些膳食送去隔壁房间便可。”祁陨一边吩咐十七,一边解去身上的狐裘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