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稀里糊涂的回过神,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小乞儿:“你……你想杀我?你才多大?”
不,不单是这一个,跟随着他的那些小孩,目的同样是刺杀楚熹,眼见计划败露,性命难保,他们稚嫩的脸颊上没有丝毫慌张无措,只略显沮丧和懊恼,他们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熹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说,她抓起那把短剑,好一会才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小乞儿闭口不言,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亲兵皱眉,掰开他的手指。
小乞儿痛的满脸大汗,却还是咬紧牙关。
楚熹摇摇头道:“先放开他。”
亲兵这才松开手,把小乞儿从地上提了起来:“少城主,卑职带他们回去审问,一定查出幕后指使。”
“不急,我说了要请他们吃饭,把他们都带到酒楼去。”
话音未落,小乞儿终于开口:“用不着你假好心!若不是你!我怎会沦落至此!”到底是孩子,愤恨一经宣泄,豆大的泪珠便一串串的涌出来,满脸脏污的泥汤。
楚熹在他跟前蹲下,笑了:“我竟不知自己在帝都还有位小仇家,好呀,你说说,我做什么了,把你害成这样。”
“你为虎作伥!助着西北人侵占辉瑜十二州!残害百姓!杀我父兄!我要取你性命!为父兄报仇!”
“你父兄……死在何处?”
小乞儿瞪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摇摇晃晃:“安阳!”
楚熹明白了。
沂江之战,帝军来势汹汹,其中虽大多奔着侵吞江南脂膏,但不乏有忠义之士,一心想要收复国土,家中子女,耳濡目染,自然会生出这慷慨赴死的血性。
楚熹捏着那柄短剑,仔细端详了片刻:“所以,没人指使你?”
小乞儿扭过头,又闭口不言。
“我有个女儿,也同你这般大,同你这般聪明,三岁就会背诗写字,五岁就能出口成章。”楚熹将短剑递给亲兵,叹了口气:“你父兄若不死,我女儿便要身覆黄土了,这世道如此,没办法。”
“你带这些小家伙过来刺杀我,又提及父兄,想必是笃定我心软,或顾忌声名,不便与你计较,行刺失败了也能保全性命。可我偏不如你意。”楚熹撑着膝盖站起身,吩咐亲兵:“带他们去酒楼,吃顿好的,然后送去林苑,交给仇阳处置。”
“是!”
听到仇阳二字,小乞儿脸色骤变:“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他们无关!”
楚熹用手帕蹭掉他脸上的脏污,声音温柔,却字字诛心:“他们把你当做哥哥看待,那么相信你,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可你却为了一己私欲害他们送了性命,所以,我要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比死还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