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深吸一口气,正想全盘托出,卫恒把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凑到宋挽耳边低声道:“他是你哥,你应该相信他不会害你,按照他告诉你的去做。”
卫恒说完侧身退开,唇角依然上扬,笑得让人捉摸不透。
宋挽惊愕的睁大眼睛,只觉得匪夷所思。
宋清风被抓进大理寺以后,连宋挽都没有见过他,后来他做了太子殿下的近侍,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宋清风应该也没有机会向外面发送消息,而卫恒一直在国公府深居简出,他和宋清风几乎是一点来往都没有,怎么会这么相信宋清风,甚至好像还和宋清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殿下……”
宋挽讷讷地唤了一声,被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卫恒又掩唇咳嗽起来,他摇了摇头,示意宋挽不要多问。
宋挽只能改口说:“奴婢去给殿下换壶热茶。”
卫恒颔首应下,宋挽起身离开,沏好茶回去的路上,和一个宫人擦肩的时候,听到那人说:“今晚戌时三刻,在冰湖等着。”
宋挽停下来,那个宫人却保持着自己的步调,若无其事的离开。
宋挽心脏砰砰直跳,盯着那个宫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端着热茶回到房间。
卫恒已经躺到床上,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只留下额头在外面。
被子毫无起伏,他像是没了呼吸。
宋挽放下茶,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正想用手去探卫恒的鼻息,卫恒睁开眼睛。
宋挽发现他的眼睛很红,布满血丝,乍一看有些妖冶,如同鬼魅。
宋挽的手来不及收回,僵在离卫恒的脸寸远的地方。
卫恒立刻明白宋挽想做什么,轻声笑起,问:“祁老头只说我活不过二十,还没说我现在就会死,怕什么。”
宋挽收回手,如实说:“奴婢看殿下的被子没有起伏,有点担心。”
卫恒复又合上眼睛,说:“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觉,有点困了,睡一会儿就好。”
宋挽点头,说:“奴婢在这儿守着殿下,殿下若是有需要就叫奴婢。”
“好。”
卫恒应得很爽快,宋挽不敢再出声吵他,往盆里添了些炭火,就在卫恒床边的鞋榻坐下。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盆里的炭火偶尔发出的哔啵声响。
宋挽不由得想起自己刚被流放到黎州的时候。
她惶恐不安极了,像只有几岁的小孩儿,只能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来得到微末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