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杉听完,只恨自己不会说话,直愣愣地想给纪彬跪下,却被纪彬手疾眼快地扶起来:“男儿不跪天不跪地,何必要跪旁人。”
众人看向淡定的纪彬,心里有些不解。
五百个酒坛没了,他怎么一点也不着急,马上就到送货的日子,就算临时找人再做,也凑不到五百个啊。
可是纪彬的表情还跟往常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信。”柴力开口,“我信东家能把损失挣回来。”
“我也信!”
“肯定信纪彬啊!”
“对啊,忽然一想,也就是小事嘛。”
“都可以解决的,不行咱们就到处买酒坛,下次再赚回来。”
邓杉看着纪彬,重重点头。
他们都信纪彬,都信的。
二十天的赶工,就这么毁于一旦。
五百个酒坛,用了多少坯泥,用了多少炭火,又用了多少精力。
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有多痛心。
最重要的是, 第一次大合作就给纪彬添了这么大麻烦,邓家三兄弟有些食不下咽。
就算饭桌上的饭菜,是他们过年都吃不上的,他们也吃不进东西。
那么多东西,那么多钱。
怎么怎么赔啊。
想到这,三人就悲从心来,明明是三个大男人,眼泪却有些止不住。
不是到了伤心处,也不会这么难过。
邓杉还好,其他两人还有妻儿,一次就赔进去一年的收入。
更别说挖土的时候,还请了同村两个人帮忙,许诺等拿了余款,就给他们工钱的。
这要怎么办,这能怎么办。
纪彬在院子站着,透过窗子看向厅堂里默默无声的三人,低声又对柴力讲了什么。
引娘把准备好的干粮跟银子交给他。
三人点点头,柴力就趁着夜色出发了。
知道订好的五百酒坛全碎了之后,就连里长也有些坐不住。
马上就到交货的时间,若是耽误了日子,那该怎么办?
春安城那些贵人们,哪个是惹得起的。
第一批大量的货都出问题,以后合作岂不是更艰难。
酒坊里坐着里长家五六个男丁,还有村里帮忙的三四个人,全都指着这批酒挣钱呢。
再说,他们已经拿了五十两定金,时间到了还不交货,会不会还要赔钱?
现在是六月十五号,按照原计划,十六号这批酒蹭着春安城来的太平车开始运送,十九号,二十号左右到春安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