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万籁俱寂时,姜晴做了场噩梦。又或许不算噩梦,只是那梦太过吊诡,寒浸浸的,惹人心伤。
梦中她是旁观者,看到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捧着个白瓷罐,像是孟逢川捧着那盆蝴蝶兰一样,走进一座中式的宅院,只见苍凉的背影。宅院中,两鬓泛着银丝的男主人承受着女主人的狠打和哀嚎;长子年纪也已经不小,蓄起胡子,双眼哀伤地泛着红;次子用袖子狠狠揩了下泪水,妻子正在哄着怀里哭叫不断的孩子……
远方还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坐在空旷的房间里出神,手里拿着本书,可见书名叫《凿玉记》。画面快速转换,又有个男人坐在游廊下,望着空中的鸿雁,不远处立着个女人,也能看出哀伤。
姜晴不认识他们,只觉得最后那个男人的侧脸有些像解锦言,他们都像是在哀悼思念着同一个人,那种痛心让她觉得感同身受,胸闷得上不来气。
睡梦中的人蹬了下腿,姜晴猝然睁眼,满身是汗。
孟逢川察觉到,跟着转醒,把她揽进怀里:“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坐起身,孟逢川打开床头灯,清晰地看到她起伏过度胸脯,显然惊魂未定。
姜晴说:“做噩梦了。”
孟逢川到客厅去倒了杯水,回来坐在床头递给她,她拿着杯子愣在那儿,久久不说话。他把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翡翠手串褪了下来,刚认识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难免在心中觉得他老派。
他把手串套到她的手腕上,尺寸有些大,空荡荡地挂在上面。
她喑哑地问:“戴这个就不做噩梦了?”
孟逢川点头:“碧云寺开过光的。”
她低声说:“太大了。”
他默默承诺:“再过阵子,送你个合适的。”
没等她开口拒绝,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假使姜晴没被噩梦惊醒,他也会被这通电话吵醒,或许还要庆幸今晚忘记把手机静音。
电话是傅西棠打来的,傅西棠的母亲傅春莺是知名京剧、昆曲演员,早年唱老生,后来转唱小生,也是孟逢川的老师之一。
傅西棠告诉孟逢川,傅春莺旧疾复发,连夜送进了医院,想必时日无多,希望孟逢川得空去趟北京。
孟逢川心中一沉,不禁感叹人生多变,记不清那一夜是怎么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聊西厢是51章,孟月泠借张生夸崔莺莺的话夸佩芷,佩芷还说他酸来着。
第74章 相思从头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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