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萧禹,他看着冷清的屋子,推开了窗户。
明月当空挂,清冷的月辉洒落在树上,从树叶间隙中斑驳地落在窗台前。
一片凄冷苍茫。
就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今晚的风和今晚的月亮格外冷。
萧禹站在窗前,看了半宿的月亮,直到咳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他眨了眨泛红的眼,依稀看见树下有道劲装红影,在练剑,英姿飒爽,令人挪不开眼的清冷艳丽。
再眨眼,便不见了。
原来,是他幻想的。
有个人,一旦住进心里,就算你白日里百般掩饰不在意,每当夜深人静只你一人时,她便无孔不入地钻入你的脑子里,心里,霸占着你每一次呼吸和思考。
他萧禹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孑然一身的来,也将一叶浮萍无牵挂的去。
只是,偏偏他于这冷漠无情人世间,遇到这么一位如骄阳如烈火冰川的女子。
不知不觉间,就叫她闯入心间,还谈不上深爱,便已无法将她忘。
戚嫣啊戚嫣,只愿你将我这般胆小懦弱之辈忘记,好好做你天高海阔任你飞的鸿鹄,莫要为我停留,也不必将我放心上。
萧禹病了。
吹了一夜的风,病来如山倒。
戚嫣走的这天,他还在卧床。
但他却比往日醒得更早,就好像冥冥之中,他知道她要走似的。
付余生端来一盆白菊。
放在窗台上,随后又搬来一盆海棠。
“这花多漂亮啊,夜国气候宜人,海棠一年四季都能开,可不比这寓意不好的白菊漂亮?”
付余生念念有词的,见萧禹盯着那海棠花看,却不言语的样子。
便又道,“听说晌午后,世子便要和戚姑娘一道回北国去了,护送的队伍都整装待发了。哎,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也或许,下次见便能喝到二人的喜酒呢!”
“咳咳咳——什么二人的喜酒?”
萧禹一道死亡的凝视朝付余生射来。
心底却没由来的酸楚。
是啊,楚世安是皎若明月朗似清风的人物,他高洁无尘,身世清白,医术高超,与她青梅竹马,自是最登对不过。
若是他们能喜结连理,在普天之下都是一段被世人传唱的佳话。
不像他,连喜欢都不敢承认,更莫提送她一程。
萧禹啊萧禹,你就承认吧,你羡慕,你嫉妒楚世安。
可你又永远成为不了楚世安。
给不了人幸福,就要学会坦荡撒手。
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哎,不过离得那样远,就是远远看一眼都难吧。”
心里才这么想,付余生就像是听得见似的,一边转着花盆,一边怅然地叹气。
泼了他一盆冷水。